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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2页）

&esp;&esp;晏无书在云舟尽头的一间屋室里，除了他，元曲也在，坐于后方，替晏无书后背伤口涂药。

&esp;&esp;别北楼径直走到晏无书对面，拂衣坐下，端详晏无书一阵，手掌指着前方摆放药瓶药罐的几案，问：“可以让我看看这些药吗？”

&esp;&esp;“当然。”晏无书慢条斯理回答。

&esp;&esp;他神情和寻常并无不同，语调带着些许懒散，但元曲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这屋室之内，仿佛多了一头被人觊觎领地的雄兽，敌意在悄无声息间释放开来，虚空之中充满嚣张味道。元曲后背猛地一下绷直，心中充满紧张。

&esp;&esp;这时萧满坐到几案另一侧，淡淡瞥了晏无书一眼。

&esp;&esp;晏无书耷下眼皮，稍微改换坐姿，抓住乾坤戒里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把玩。

&esp;&esp;霎时间，元曲感觉到，那嚣张气焰弱下去了，像是某种大型炸毛动物被顺了毛。

&esp;&esp;别北楼将所有药瓶药罐都看了一遍，抬起头来，冲晏无书比了个“请”的手指。这是要晏无书伸出手，让他探脉的意思。

&esp;&esp;晏无书没拒绝，把手伸出去，静待片刻，问：“别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esp;&esp;“别先生”是南面那座小岛上，百姓们对别北楼的敬称。这三个字一出，萧满就知道这人仍在计较。

&esp;&esp;他偏首看向半敞的窗外，听得别北楼不咸不淡道：“对方的气劲打入你体内后，以何种方式游走？”

&esp;&esp;晏无书略一思忖，道：“乱中有序，并非全然逆行。”

&esp;&esp;“如何有序？”

&esp;&esp;“企图同化我体内灵力。”

&esp;&esp;别北楼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晏无书都给出回答。他凝思片刻，取出几种丹药，让晏无书内服，这人接下谢过，起身离开。

&esp;&esp;“还有一事。”就在别北楼转身时，晏无书出声喊住他：“我想将众人送至药谷，别先生认为如何？”

&esp;&esp;“众人受伤或轻或重，而此伤一时难解，普天之下，唯有药谷将各类药材备齐了，也只有药谷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配出伤药。这艘云舟，自然该去药谷。”别北楼不假思索回答。

&esp;&esp;晏无书勾唇笑起来：“甚好，我代诸位向别先生道谢。”

&esp;&esp;别北楼：“不敢当。”

&esp;&esp;晏无书看回萧满，却见他向几案上的瓶瓶罐罐投去一瞥后，看也不看晏无书，拂袖起身，随别北楼一道走了出去。

&esp;&esp;没有关心，没有问候，更不从元曲手里接纱布和药膏……一直坐在晏无书身后的元曲意识到什么，抢先变了神色。

&esp;&esp;“我方才在思索一个问题。”

&esp;&esp;云舟上空罩着结界，疾行时分刮起的烈风侵扰不到此处，却有清风徐徐，吹得袖摆轻起轻落。天幕之中星河倒转，萧满站在星河之下，认真地看向别北楼。

&esp;&esp;“你之前说，玄明大师告诫我佛珠之事，是死关在前，零星瞥见了未来，那你呢？你又为何，知晓我的佛珠有一颗染了红？”

&esp;&esp;别北楼停下脚步。

&esp;&esp;他眼前蒙着白缎，眉梢惯常蹙起三分，于冷淡疏朗之间平添几分忧郁悲悯，这时回看萧满，脸上神情有些难辨。

&esp;&esp;“你曾说过，你从前境界很高。太玄境算不算高？算是。但你面对太清圣境的人时，相当自如，说明你从前境界不下于此。”萧满说出自己的推测，“药谷那两位长老，地位看似在你之上，实则都听你的命令行事——你的身份，并非普通药谷弟子。”

&esp;&esp;“你很聪明。”别北楼轻声道。

&esp;&esp;萧满继续说：“这是否意味着，你从前也经历过死关？”

&esp;&esp;别北楼没有回答。沉默往往意味着认可，萧满朝他走了一步，将声音压低，语气却愈发坚定：“所以，江清庭是飞升失败。”

&esp;&esp;“没错。”别北楼低下头，道出二字。

&esp;&esp;萧满又说：“你就是江清庭。”

&esp;&esp;“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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