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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2页）

&esp;&esp;小伙计有问必答：“还有个管账的，不巧，他跟着老板一起出去了。”

&esp;&esp;“那我改天再来。”

&esp;&esp;“小姐，我送送你啊。”到了门边，小伙计还提醒着，“小心，门槛高。”

&esp;&esp;陆姩不知道这个小伙计是否知道内情，不能贸然去问。可是，拖得越久，未知数就越多，柳枝能否蒙混过关确实是一个问题。

&esp;&esp;陆姩担心自己明天要被抓回去。

&esp;&esp;一个黄包车夫上前来吆喝：“小姐，坐不坐车呀？”

&esp;&esp;陆姩摇摇头。

&esp;&esp;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地，一辆车在旁边停下来。她转头，惊讶了。

&esp;&esp;车上下来的人是张均能：“需要搭便车吗？”他不点明她的身份，但他又摆明知道她的身份。

&esp;&esp;以假乱真的计谋被揭穿，连累的会是彭安，会是金长明，会是蓝医生，会是柳枝，所以陆姩不能承认。她掀了掀眉：“长官您好，我姓柳，名叫柳枝。我家住不远，不敢劳烦长官的车。”

&esp;&esp;这人是陆姩。张均能百分之百肯定她是陆姩。他前不久才在东五山见过的苍白女人，现在站在光明正大的街头。

&esp;&esp;张均能常常是矛盾的，他明知道她在做错事，也知道她无可奈何。他在法和情之间徘徊，当然了，他胸怀正义，到最后，天平肯定偏向法律。

&esp;&esp;然而，天平摇晃平衡的过程搅乱了他的心。

&esp;&esp;东五山条件差，吃的穿的都得有人关照才能勉强温饱。哪怕她上了妆，也不如从前红润漂亮。

&esp;&esp;张均能不忍。

&esp;&esp;然而，陆姩本该在东五山，她出来又违背了他心中规则。

&esp;&esp;她很聪明，没有承认自己是陆姩。

&esp;&esp;张均能在矛盾交织中，选择放过：“抱歉，我认错了人。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esp;&esp;“能得到长官的惦记，是她的福分。”

&esp;&esp;“她是一个……”张均能低下声，“可怜可爱的姑娘。”

&esp;&esp;陆姩对彭安说，这世上她信得过的人唯有他，是实话。她也信得过张均能，但二人身份有别，而她又总是违背他秉持的正义。

&esp;&esp;“柳小姐，这几日可能要下雨，你不要在街上游荡，早些回去。”

&esp;&esp;“谢谢长官提醒。”

&esp;&esp;＊

&esp;&esp;陆姩要等到下午再去估衣铺碰运气。她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走得累了，又有一个黄包车夫上前问：“小姐，要不要坐车？”

&esp;&esp;“嗯。”陆姩这时计划给自己吃一顿好的。

&esp;&esp;她的衣食住行全靠彭安，彭安特别大方，连管监婆子都常常惦记着“彭长官”。想起他憨憨的样子，陆姩不禁笑了出来。

&esp;&esp;“小姐，到了。”黄包车夫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esp;&esp;陆姩下车，付了钱，转头却见到张均能的那一辆车停在边上，而他，正坐在一家汤包馆的矮凳。桌上摆了三个蒸笼和一个小碟子。

&esp;&esp;他背对她。

&esp;&esp;陆姩再一看对面的法国餐厅。刚正不阿的巡警只是坐在馆子里吃几笼汤包，她一个东五山的罪人哪好意思去法国餐厅？

&esp;&esp;她过去：“长官。”

&esp;&esp;张均能一顿，舌尖尝到了浓郁汤汁。“柳小姐。”

&esp;&esp;陆姩弯起笑：“今天与长官特别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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