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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第2页）

&esp;&esp;沉默须臾，江白砚伸出右手，食指虚虚落在那道血口上空。

&esp;&esp;他疼得厉害，眼睫极轻地一撩：“可以吗？”

&esp;&esp;没有拒绝的理由。

&esp;&esp;施黛点头。

&esp;&esp;于是修瘦骨感的食指轻轻下落，触在她伤口。

&esp;&esp;好冰，像玉。

&esp;&esp;江白砚几乎没用力气，彼此触碰的刹那，勾出痒到极致的疼。

&esp;&esp;施黛不由吸了口气，手臂一晃，又迅速稳住。

&esp;&esp;耳边是江白砚微哑的声线：“疼？”

&esp;&esp;“不疼。”

&esp;&esp;施黛一动也不敢动，因为这个不由自主的战栗，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儿痒。”

&esp;&esp;他似是笑了下：“我轻些。”

&esp;&esp;指腹抚过伤痕，江白砚低垂眼眸。

&esp;&esp;他在杀伐中待得太久，骨子里尽是腥血，触及她温热的皮肤时，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冷意。

&esp;&esp;不到一个时辰之前，这只轻抚她伤口的手，持剑杀了人。

&esp;&esp;很奇怪。

&esp;&esp;无论是今夜诛杀那中年男人，亦或曾经数次的拔剑，江白砚从来毫不留情。

&esp;&esp;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以旁人的苦痛为乐，每每见到那些人鲜血淋漓的模样，便从心底生出愉悦。

&esp;&esp;对自己，江白砚亦是极狠，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是自虐后留下的痕迹。

&esp;&esp;唯独今时今日，他的力道格外轻。

&esp;&esp;指上的触觉如同花瓣，在他手中徐徐绽开，伴随无意识的轻颤。

&esp;&esp;在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里，施黛的身体最为柔软，理所当然地，最易摧折。

&esp;&esp;江白砚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将这条胳膊轻松折断，像他今晚不久前，对中年男人做过的那样。

&esp;&esp;然而他不曾加大力气，始终水一般轻缓地撩过。

&esp;&esp;鲜血流淌，不算多，是暖的。

&esp;&esp;江白砚蘸取在指尖，缓缓启唇。

&esp;&esp;两人都没说话，施黛的目光落在他唇边。

&esp;&esp;江白砚唇瓣单薄，含了一小节食指在口中，是与上回相似的、猫儿舔舐清水般的姿态。

&esp;&esp;微垂的鸦睫遮挡眼底情绪，施黛只能看清它偶尔的颤动，乖巧又脆弱。

&esp;&esp;发觉她的注视，江白砚一瞬抬眼。

&esp;&esp;疼得狠了，少年眼底漆黑，盛满化不开的墨，唯余尾端飞出薄红。

&esp;&esp;江白砚没出声，食指抵在唇边，向她轻勾嘴角。

&esp;&esp;因为这个过于温柔却艳冶的笑，气氛微妙。

&esp;&esp;夜风回旋，吹得窗棂啪啪作响，打破一段空白的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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