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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棋低声道：&ldo;母亲欺我病胡涂了吗?清怡怎会为我办这事?我亲自去。&rdo;掀开身上被子，就要下床。丽妃赶紧拦住，急道：&ldo;咏棋，你这是干什么?你真的疯了吗?快躺下!&rdo;&ldo;妳骗我!&rdo;咏棋猛地扯了嗓子，&ldo;妳们都骗我!都骗我!&rdo;一边叫着，一边往床下冲。丽妃一人抱他不住，清怡赶紧转回来，双手齐上地帮忙，口里不断道：&ldo;殿下，殿下，你醒醒!你胡涂了，殿下，这是娘娘啊，你的亲生母亲。殿下，你可别吓唬我们……&rdo;有了她帮忙，丽妃总算把咏棋抱住，看见咏棋半疯半傻，自己也怕了，死死用力搂住儿子，颤声道：&ldo;咏棋，好孩子，你别这样，母亲也是迫不得已，母亲以后都不骗你，再也不骗你了……&rdo;咏棋仿佛全没听见，依旧疯了一样挣扎，&ldo;我不信!我不信!妳们害人!妳们为什么害人?&rdo;他叫到一半，陡然停下来。痴痴愣了片刻，又骤然挣扎，后仰了细长白皙的脖子，一声声凄怆叫道：&ldo;我害了人!我害了人!咏善，是我害了你!咏善，咏善，我害了你!弟弟!弟弟!我害了你!&rdo;声音凄厉，宛如撕破了心肺般。丽妃毕竟母子连心，怎么恨咏棋不肖，也只有这个儿子，看他叫得如此心碎，到后来嘴角竟逸出一缕一缕血丝，抱着咏棋的双手直抖，苦苦央道：&ldo;不要叫了，孩子，求求你别叫了，你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rdo;清怡知道丽妃也慌了神，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反而镇定下来，手往丽妃削肩上重重一握，沉声道：&ldo;娘娘，殿下这是大惊之下失了神志了，如此嘶吼一定大伤元气，现在来不及召太医，先让殿下吃点安魂散，让他睡下再说。&rdo;要让咏棋睡下，书信的事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也是一个没说出口的原因。丽妃被她提醒，忙道：&ldo;快快!去取安魂散!&rdo;因为咏棋病着，清怡把放各种常用药的匣子就放在房里桌上。她赶紧过去打开，取了安魂散，因为怕咏棋这样子不容易服用，索性把瓶中粉末倒在清水里，端着玉琉璃杯子过来。咏棋见到装水的杯子，挣扎得更加厉害，疯了一样嘶叫道：&ldo;我不喝!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我要救咏善!该进内惩院的是我!该死的是我!是我偷了信!是我烧了恭无悔的信!是我害了咏善……&rdo;丽妃见他什么都嚷嚷出来，骇然失色，&ldo;咏棋，你胡说什么?&rdo;对清怡道：&ldo;快，快喂他!&rdo;用尽全身力气，把咏棋按在床上，此刻也顾不上皇妃仪态，只求镇住儿子，膝盖重重压在咏棋身上，不许他翻滚挣开。清怡拿着杯子，半杯水直颤，荡开一圈一圈惊心动魄的涟漪。咬着牙，把杯子抵在咏棋毫无血色的唇边，拚命往里面灌。咏棋左右摇头，不肯就范，淌了一脸泪珠，仍只是不断道：&ldo;咏善，咏善!弟弟，弟弟!&rdo;水灌到嘴里，气管一呛，顿时一阵不成声的剧咳，血掺着清水一小股一小股地往两边嘴角淌。清怡看得怵目惊心，手都软了，拿着杯子回头看丽妃，&ldo;娘娘……&rdo;丽妃眼中都是泪花，狠狠道：&ldo;妳灌啊!给我灌!&rdo;不忍地把头别到一边，双手死按着咏棋。清怡只能颤着手继续。咏棋体弱，又大病未愈，被两人按着把药混合清水灌进去，一边哭叫一边咳嗽，渐渐不再嘶吼，也不再挣扎。躺在床上，漂亮的眼睛怔怔看着上方，嘴唇微微地一开一合，伴着一阵一阵逐渐微弱无力的咳嗽。丽妃见他不动了，才敢松开手，把耳朵靠过去，贴在他唇上。听见他还是在喃喃，&ldo;咏善……咏善……弟弟……&rdo;气若游丝。丽妃愣了片刻，瞬间彷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伏在儿子身上放声大哭，&ldo;孽障!孽障!多少代数不清的皇子，怎么就你最痴?淑妃，淑妃，你养的好儿子，把我的咏棋害成什么模样?我饶不了妳，饶不了妳!&rdo;一知道咏升从内惩院回来，谨妃赶紧把儿子召来，张口就问：&ldo;事情怎样了?&rdo;咏升满心懊恼，脸色极为难看，拿起宫女奉过来的热茶匆匆往嘴里一递，猛地脸颊一扯。匡当!茶碗在地上砸得粉碎，水渍一片。咏升跳起来，当脸甩了那宫女一耳光，&ldo;下贱东西，想烫死我吗?&rdo;那宫女裁在地上，腿脚软得站不起来，跪着不断发抖。谨妃一看咏升的样子，知道事情不顺利，过来哄着咏升道：&ldo;好孩于，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宫女伺候得不好，叫总管领出去打一顿就好，何必自己动手。让母亲看看，手打疼了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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