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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赵曼面无表情地望着灯板上的心脏x光片。&ldo;可是，当时最严重的却反而并不是小曜的病情，而是他自己竟然已完全放弃了希望。&rdo;任院长看一眼尹赵曼，忍不住又皱眉叹息，&ldo;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于是什么都不在乎，极端的自暴自弃。他不断地在学校里生事、打架斗殴、放荡不羁，病情也随之急剧加重……&rdo;尹赵曼的嘴唇苍白失血。&ldo;最后我们只能想出这个办法。&rdo;任院长苦笑，摇摇头，&ldo;给他做了手术，没有办法做根本性的手术，但还是有一些可以让状况好转些的办法。值得庆幸的是，那次手术非常成功。于是，我们告诉小曜，那是一次换心手术，换上的是十分健康的心脏，而且适应的很好，没有任何排斥现象，所以他的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可以象正常人一样健康的活着。&rdo;&ldo;不，这是我坚持要你撒的谎。&rdo;沉静的声音，尹赵曼挺直背脊，&ldo;我说过，这是我的坚持，跟你无关。&rdo;&ldo;可是，&rdo;裴优沉痛地说，&ldo;这样做会误导……&rdo;&ldo;他还可以活多久呢？&rdo;尹赵曼淡淡地笑一笑，&ldo;从还是小孩子开始，他就生活在先天性心脏病的阴影下。什么都不能玩，什么都不能做，别的小孩子可以到游乐园玩过山车，可他只能在医院的糙坪上晒太阳。就算欺骗他好了，我要他相信自己已经康复，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和同龄的男孩子一样去恋爱去跟他喜欢的女孩子交往，可以觉得自己有很多未来可以好好去打算……&rdo;&ldo;如果小曜恢复了求生的意志，不再自暴自弃，现在医学发展如此之快，或许可以等到有希望的那一天。&rdo;任院长说。这也是他会答应尹赵曼演这出戏的理由。百叶窗外是漆黑的夜色。灯板上的心脏黑白胶片透出冷冷的光。裴优再也说不出话。他修长的身子无力地站着，优雅的双唇渐渐苍白，眼神也渐渐黯淡。原来，他所以为的曜的完全康复只是一个谎言，一个令他错愕但是却一句话也无法反驳的谎言。心中一痛。他忽然望向门边的小米。她呆呆的，如同一个对发生的一切看不懂也听不懂的布娃娃，姿势和表情跟刚才在走廊里时一模一样地空洞。白色的长裙，细绒绒的短发，她就像抽走了灵魂的布娃娃，目光空洞而呆滞，呆呆地站着，却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她的存在。顺着裴优的目光，尹赵曼也看到了小米，看到她的那一刻，恨意顿时在眼底冷凝：&ldo;你还没走？！&rdo;小米呆呆地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恍若什么也没有听到。任院长说：&ldo;赵曼，冷静一点。小曜的手术效果可以维持这么时间或许跟她的出现也是有关系的，即使没有她，小曜的心脏也还是会……&rdo;&ldo;不。&rdo;尹赵曼打断他，深呼吸说，&ldo;如果没有她，曜不会那么痛苦，这几次发病也都是由于她的原因！&rdo;静静地。小米空洞的眼珠动了动。然后，又静止住。尹赵曼站起身，走到她的前面，冷冷凝视她，美丽的脖颈倨傲得就像一个女王：&ldo;请你离开。&rdo;再不要出现在曜的生命里。即使曜会死去，她也要他最后的日子平静而安宁。为了曜，她尝试过接受这个女孩子。可是从那以后，她发现曜更多的是痛苦，一种仿佛脆弱得会死掉的痛苦。她要保护曜，哪怕必须要用到指甲和牙齿，哪怕要变成泼妇，她也要保护他远离痛苦。小米呆呆地望着她。她魂不守舍的模样让裴优的心绞成一团。他走过来，轻轻扶住小米的肩膀，低声说：&ldo;我们先出去……&rdo;小米没有动。呆呆地，她的目光离开尹赵曼，呆呆地，目光空洞地落在任院长脸上。她的喉咙动了动，好像说了句什么，但是声音出奇得沙哑轻忽，只有离她最近的裴优听到了。&ldo;……哪里？&rdo;任院长没有听见，疑惑地问：&ldo;什么？&rdo;小米脸色苍白，嘴唇轻轻颤抖：&ldo;……在哪里？……&rdo;&ldo;什么在哪里？&rdo;任院长皱眉。&ldo;……心脏……在哪里？&rdo;她恍惚地问，眼睛里有可怕的光芒，直直地望着任院长，声音轻得就像耳语，&ldo;……那么……你把翌的心脏……放到了哪里……&rdo;任院长怔住。尹赵曼也怔住，她瞪着小米，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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