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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是物业,你是不是养了一只猫啊?”
&esp;&esp;夏冰洋懒散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是,怎么了?”
&esp;&esp;“你的猫卡在阳台护栏上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情况很危险,随时有可能掉下来——”
&esp;&esp;话没说完,夏冰洋道:“我马上回去!”
&esp;&esp;他挂断电话,当即在前面十字路口转弯,背离了去往警局的方向,然后在路边把车停下,叮嘱任尔东:“你自己回局里把东西交给郎西西,让她尽快着手调查。”
&esp;&esp;任尔东刚才在车上听到了物业公司转达的险况:“你的猫不是要跳楼吧?”
&esp;&esp;夏冰洋没有理会他,一路踩着油门在触犯交通法规的边缘回到了小区。
&esp;&esp;他把车停在小区甬道边,下了车抬头往上一看,一团橘色的猫就挂在花盆和护栏之间。他飞快跑过大堂乘电梯上楼,回到家连鞋都来不及换,奔到阳台,看到小橘猫半个身子都掉在护栏外悬空着,脑袋卡在花盆的夹缝和护栏中间,一只小爪子坚强不息地挠着花盆,两只黑豆似的小眼睛看到夏冰洋,呜咽着喵了一声。
&esp;&esp;夏冰洋先警告它一声,‘别动!’然后跪在阳台上,一只手从护栏缝隙里伸出去拖住它的屁|股把它往上移了几公分,又把花盘挪开,才顺利地把它悬空的身子拽回来。
&esp;&esp;由于情况紧急,夏冰洋一时忘记了自己怕猫,心有余悸地把蛋黄抱在怀里,不轻不重地在它耳朵上拧了一下,骂道:“找死!”
&esp;&esp;蛋黄蹭他的手腕,他才连忙把蛋黄放在客厅里,然后拉上了通往阳台的落地窗。
&esp;&esp;夏冰洋一路都是跑上来的,此时掐着腰站在客厅喘着粗气瞪着蛋黄,瞪到自己消了气,才用脚轻轻地把晃悠到他身边的小猫踢到一边:“滚蛋,离我远点。”
&esp;&esp;他在厨房洗了洗手,正打算给蛋黄喂点小奶糕,手按着厨台忽然静了一静,貌似想起了什么,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放在锅里打着了火。
&esp;&esp;等待鸡蛋煮熟过程中,他往客厅地板上盘腿一坐,看着侧卧在地上正在咬自己尾巴的小橘猫。
&esp;&esp;看了一会儿猫,他拿出手机找出纪征的电话号,但迟迟没有拨出去,直到七八分钟后鸡蛋煮好了,他剥出蛋黄喂蛋黄,但蛋黄死活不吃。他急了,把蛋黄往蛋黄的小盆子里一扔,单手撑着下颚瞪着蛋黄生闷气。
&esp;&esp;忽然,他脸上气闷地神色消失了,好像是找到了给纪征打电话的合适的理由,拿起放在地板上的手机拨出了纪征的电话。等待电话接通过程中,他继续尝试把藏在沙发底下的小猫引诱出来:“蛋黄,出来吃东西,蛋黄?”说着,他发现电话已经通了,于是问道:“纪征哥,蛋黄怎么不吃蛋黄?是我没有煮熟——”
&esp;&esp;话说一半,他忽然噤了声,敏锐地察觉到电话那头一直不说话的人似乎不是纪征,于是问道:“你是谁?”
&esp;&esp;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esp;&esp;夏冰洋很清楚纪征有多注重个人隐私,像手机这种私密物品,他是不可能交由别人代接,除非那个人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想到这一层,夏冰洋的脸色又疑惑转为明朗,随即浮现更深一层的空茫。他没什么感觉,只感到心往下狠狠地一坠,坠的很低很低。
&esp;&esp;藏在沙发底下的小橘猫慢悠悠走了出来,趴在他脚边啃蛋黄。
&esp;&esp;他有些茫然地盯着小猫看了一会儿,然后丢下手机,把蛋黄掰成颗粒状又扔在小盆里。
&esp;&esp;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手机响了,来显显示是‘纪征’。
&esp;&esp;他斜了一眼手机屏幕,不紧不慢地把剩下的半颗蛋黄掰碎,然后擦了擦手才接通电话。
&esp;&esp;“刚才打电话了吗?”
&esp;&esp;纪征笑着问。
&esp;&esp;夏冰洋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直言道:“不是你接的。”
&esp;&esp;电话那边,纪征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毛巾慢慢地擦头发。因为不想对夏冰洋说谎,所以他避开了‘是谁接电话’这一模糊的核心问题,道:“对,我刚才在洗澡。”
&esp;&esp;夏冰洋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回避,并且从他回避的态度中联想了许多,导致他心情一时很激荡,像是急于对纪征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纪征以为他有话要说,等了一会儿,没听他出声,于是主动挑起话题:“我今天去白鹭镇中学问了问,那个失踪的孩子——”
&esp;&esp;夏冰洋心里一急,没控制好自己的语气,冲他囔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聊什么失踪的孩子!”
&esp;&esp;纪征擦着头发顿了一顿,然后慢慢地把毛巾拿下来看着窗外呼啸的风雨沉默了一会儿,只低低说了声:“好。”
&esp;&esp;他看着奔腾的海面上乱舞的雨滴,极其不明显地叹了一声气,轻声问:“需要我挂电话吗?”
&esp;&esp;夏冰洋默默盯紧了趴在小盆边缘吃东西的蛋黄,冷峻的语气中满是怒意:“你敢。”
&esp;&esp;纪征果然没有挂电话,但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或者说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忽然间感到铺天盖地的乏累,于是撑着额角听着手机沉默着。
&esp;&esp;夏冰洋很清楚自己此时的态度有多恶劣,也很清楚被他恶劣对待的纪征其实很无辜,所以他脑子里仅存的几分理智让他放下手机深呼了一口气,直到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才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esp;&esp;这一次,冷静不少的他听到了手机里传来雨滴拍窗的声音,问道:“下雨了?”
&esp;&esp;听到他说话,纪征强撑着打起一点精神:“是,从中午开始下雨,下的很大。”
&esp;&esp;夏冰洋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艳阳酷暑天:“我这儿很热,入夏以来还没下几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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