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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第2页）

&esp;&esp;他抽出佩剑，身先士卒。

&esp;&esp;又鏖战了三个昼夜，这一刻终于到来了，“禀左徒大人！东城头被凿开了一个口子！！”

&esp;&esp;“西边有信兵杀上来了，堵不住，急援！！！”

&esp;&esp;一个又一个急报，这一次，终于是没有办法再把敌军堵回去了。

&esp;&esp;大批大批的信兵攀上城头，与守军血战在一起，许多民夫民妇提着菜刀扑上去。

&esp;&esp;信将大声呐喊，降者不杀，可没人理会他！

&esp;&esp;这一刻是悲壮的，他们是郇人，要与郇国共存亡。

&esp;&esp;信王赏识杨于淳，数次让人喊话让杨于淳投降，杨于淳皆未应声。

&esp;&esp;身体有力竭的钝痛感，宝剑砍得卷了刃，他换了一把刀，继续血战。

&esp;&esp;最终，信王下令放箭。

&esp;&esp;箭矢激射如雨，重重扎在杨于淳心窝，当胸而过直透后心。

&esp;&esp;他倒在城头上。

&esp;&esp;耳边喊杀声震天，身下鲜血粘稠腥甜，唯有头顶的天，被北风吹散硝烟，湛蓝如洗。

&esp;&esp;杨于淳要死了，他无悔，这是他的选择。

&esp;&esp;闭眼之前，他放下一直紧攒的长刀，伸手至胸前，费力摸索，慢慢摸索出一方羊脂玉佩。

&esp;&esp;喜鹊登枝，喜鹊在左。

&esp;&esp;这是当年他和韩菀定亲的信物，他一直收在身上。

&esp;&esp;他这一生，为国为民为家少有考虑自己，个人情感退却一射之地。

&esp;&esp;直到今日，他要做的都已竭力做全了。

&esp;&esp;最后一刻，眼前掠过许多许多，最后定格在这枚喜鹊登枝玉佩上。

&esp;&esp;他和韩菀之间，相隔着太多太多人的错误。

&esp;&esp;他想起那个美丽坚韧的少女，如果大梁鼎盛，如果郇王没有窥视韩氏，如果他的父亲母亲没有做错过，那他和她，是不是能……

&esp;&esp;只可惜，没有如果。

&esp;&esp;湛蓝的天，飞絮般的雪屑一点点飘下，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和她见面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esp;&esp;杨于淳慢慢闭上眼睛。

&esp;&esp;……

&esp;&esp;信王命厚葬杨于淳。

&esp;&esp;这样的一个人，哪怕始终不愿投降，是一个敌人一个对手，也让人肃然起敬。

&esp;&esp;信王给予杨于淳最高的尊重，郇都城破后，他命厚棺装殓杨于淳，陈灵祭奠，让太子丹亲自去送葬。

&esp;&esp;和郇都守城战死的军民一同葬在西郊，让他们和他们信念一同长守。

&esp;&esp;阖棺之前，韩菀握住他的手，心里很难过，但这是他的选择。

&esp;&esp;低头垂泪片刻，直至身边轻声唤，她终松开手，默默站起身。

&esp;&esp;灵堂就设在西城门下，信军大小将领能来的都来过，这样的对手，值得他们祭奠送一程。

&esp;&esp;厚重的棺盖被抬了上来，灵堂上哭泣的除了韩菀，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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