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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嗯？”

&esp;&esp;“我不闹了，你也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esp;&esp;百里霂一怔，倒不说话了。

&esp;&esp;岳宁抬起脸，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等我伤好了就跟他们一起去修城墙，我也不说你的男宠什么的了，等回京我也不会跟我爹告状……”

&esp;&esp;他开始还是小声地抽着鼻子，后来渐渐地就哭出了声：“你别让他们打我了，我……我屁股好疼，”这一哭就止不住般，“呜……我不要看死人了，好多血……”

&esp;&esp;百里霂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终于还是忍了笑，随手拉过一件衣服去拭他狼狈不堪的脸，想放硬口气教训他两句，却还是好笑：“你一个男人哭成这样不觉得丢脸么？”

&esp;&esp;岳宁一面任他擦拭一面小声抱怨道：“又教训我，我爹二十年教训我的次数都没你多。”

&esp;&esp;百里霂曲起手指在他头上响亮地敲了一声：“你爹能保你上战场不被人杀么？”

&esp;&esp;岳宁伸手护住头，反驳道：“难道我听你的，就不会被人杀么？”

&esp;&esp;百里霂笑了笑：“你若是听我的，谁也杀不了你。”他敲了敲桌上那瓷瓶，“记得上药，要是偷懒不肯上药，我就让宋安把你架到校场上脱了裤子，让整个大柳营看着你上药。”

&esp;&esp;岳宁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屁股，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esp;&esp;百里霂站起身不再多说，转身就走出了营房。

&esp;&esp;只留下岳宁一个人发了一会呆，又伸手拿下桌上的药瓶，攥在手心里：“哼，百里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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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灵州的冬天似乎是一夜之间侵袭了整整九郡，一夜呼啸的北风过后，来。这汇奏集章是每年年末要送到京城供皇上御览的奏章，向来由军中录事与州府主簿共同纂拟，列上一年的大小战事，胜绩伤亡，军资消耗等。

&esp;&esp;这奏章说白了也关系到过年的饷银赏赐，照例是要给百里霂过目一遍。可惜这周长史来得不凑巧，百里霂接过这纸文书只扫了一眼，就批到：文不成文，字不成字。

&esp;&esp;周长史知道这位大将军不太好惹，小心翼翼地陪笑道：“请教将军，哪些字句不通，我好回去禀告杜大人。”

&esp;&esp;百里霂冷笑了两声：“杜州牧手下官员七七八八也有百来号人，个个都是科举出生，一纸奏章不过百余字，倒来问我这武夫。每年几十石的俸禄就养了你们这帮饭桶不成？”

&esp;&esp;周长史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答话，只是垂首蔫蔫地站着听他骂。

&esp;&esp;百里霂将那纸奏章拍到他怀里道：“罢了，这字如此难看，若是交到皇上那里，呵呵，”他阴冷地笑了两声，“今年的饷银也不必发了，全都折换成笔墨，让你们上上下下好好练练字便是了。”

&esp;&esp;周长史听到这方才开口解释道：“原先每年主笔的都是王老县丞，他前几个月身子骨不行告老还乡去了，所以才……”

&esp;&esp;百里霂喝道：“所以灵州城里现在连个会写字的都没有？”

&esp;&esp;“不不，”周长史摆了摆手，“听说霍郡新调来一位姓苏的主簿，写的一手好字，文章也好，要不然卑职暂将他调来？”

&esp;&esp;“这还用问我？”百里霂抬了抬眼皮，突然道，“你是坐车来的？”

&esp;&esp;“呃……”周长史一愣，点头道，“坐，坐的马车。”

&esp;&esp;“那好，”百里霂站起身，“我就借你的车去杜大人府上。”

&esp;&esp;此时正是哺时，一众官员聚在杜昇府上烧了羊肉锅子，正在吃酒，门外通传的小厮轻喊了一声：将军来了。话还没落音，门已被咣啷一声推开，百里霂大踏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的是赶了一路马，冻得脸色发青的周长史。

&esp;&esp;百里霂嗅了嗅弥漫开的羊肉的鲜香味：“诸位大人好雅兴啊。”

&esp;&esp;杜昇等人慌忙站了起来：“百里将军请上座。”

&esp;&esp;百里霂也不推辞，走上前去坐到了杜昇的位子上，端起桌上的酒壶闻了闻，赞叹道：“真是好酒。”

&esp;&esp;杜昇心如擂鼓地琢磨着他的脸色，一面给他斟了满满一盏的酒，一面陪笑道：“将军若是觉得还爽口，我一会着人多送两坛到将军府上。”

&esp;&esp;百里霂还是微微笑着道：“杜大人怎的如此小气，两坛怎么够？”

&esp;&esp;杜昇忙道：“是是是，将军说要多少就是多少。”

&esp;&esp;“五百坛勉强够了，腊月二十八送到东营白副将那里，”百里霂对他拱了拱手，“我先代各营的将士谢过杜大人了。”

&esp;&esp;杜昇一怔，张着嘴巴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却也只得含糊地应道：“百里将军客气了。”

&esp;&esp;百里霂站起身：“本将还有些不客气的话要对杜大人说，若是扫了各位大人的雅兴就不好了。”

&esp;&esp;杜昇也跟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牙疼般吸了口气，低声道：“请将军后堂叙话。”

&esp;&esp;两人进去，再到出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百里霂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对屋内一干人等点了点头，算是告辞。只剩下一脸倒霉的杜昇，连连叹了几口气，对着众人低声道：“真是个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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