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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2页）

&esp;&esp;她身心俱疲，又睡了很久很久，醒来月上中天，案前?摆了刚热好的饭菜，夜风之中还传来一阵温柔的琴声。

&esp;&esp;是周楚吟在弹琴，她听过这首《短清》。

&esp;&esp;不知为何，处于这样安宁静谧的世界里，她反而觉得好不真实。

&esp;&esp;先前?的几年，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这样踏实的觉。

&esp;&esp;没有梦魇、没有谋算，睁开眼?睛便觉得安全。

&esp;&esp;落薇简单吃了一些，穿过长廊，顺着琴声来源走去。

&esp;&esp;果然见柏森森和周楚吟正在尽处等她，一侧绿袍的年轻学子，竟然是内廷中常见的裴郗。

&esp;&esp;裴郗见她走来，虽然一眼?没认出来，还是忍不住地紧张，结结巴巴地唤：“皇、皇后娘娘。”

&esp;&esp;落薇换了一身寻常衣裙，几乎是惬意地在一侧坐下：“哪里有皇后娘娘？”

&esp;&esp;周楚吟道：“错之，你自说便是。”

&esp;&esp;裴郗吞咽一口，又瞥了她一眼?，道：“好。”

&esp;&esp;他记性十分好，应是只?听?过旁人的口信，便能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谷游山生变，昨夜有人行刺，在大帐上砍了一刀漏风的口子，随后扬长而去，竟无一人看见他的脸。陛下大怒，令封锁围场和谷游山严查，公子带了四?名朱雀近卫下山护驾，在日出之前为陛下挡了暗室一灯（二）

&esp;&esp;落薇站在那里，与他一起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试探般地握住了她的手。

&esp;&esp;叶亭宴握得小心?翼翼，再没有了从前那般不容拒绝的执拗。

&esp;&esp;落薇在他身侧坐下，叶亭宴便牵着那只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esp;&esp;依旧是檀香和茉莉的味道，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以一种全心?依赖的姿势，甚至在她肩颈处蹭了一蹭。

&esp;&esp;她忽然开口问道：“你何时开始心悦于我？”

&esp;&esp;叶亭宴猝不?及防，脱口而出：“少时。”

&esp;&esp;落薇便回忆着道：“许多年前，你与兄长一同扶灵入汴都，住在清溪院中，我与……大抵是?见?过你的。”

&esp;&esp;叶亭宴也回忆起第一次同她在高阳台上见?面时她说的话，不?由喃喃道：“你当初说——”

&esp;&esp;“是?骗你的，”落薇低声打?断，“其?实，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esp;&esp;叶亭宴抱着她的手僵了一僵，心?中欢喜混杂着苦涩。

&esp;&esp;“可我不是傻瓜，看得出你的情意?，”落薇继续道，“你是?最顶尖的政客，若非你那些……不?能自抑的情意?，我不?是?你的对?手，过一万年也不?敢用‘乱臣贼子’四个字试探你。”

&esp;&esp;“多谢你这些情意?，若没有它们，我不?知何时才能走出这皇城的宫门。”

&esp;&esp;还不?等他说话，落薇便侧过头，眼睛中隐隐闪了些泪光：“这几日我住在这个园子里，像是?做梦一样，我知道你们从前是怎么看我的，若不?是?你一直心?软，玉秋实死后，你下一个要?杀的，就该是?我了罢……这不?怪你，就算他活着，怕也会这么想，我变得太多太多，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esp;&esp;“他不?会的，”叶亭宴握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着，他说得很认真，仿佛稍一卸力，就会泄露自己此时的情绪，“他……”

&esp;&esp;忽然说不?下去了，语句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倏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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