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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我妈挑嘴，只吃这家的小龙虾。”张昊举了举手中的保温盒，“住院期间医生不让吃重口的，她叫我晚点偷偷带来，这不，我连一次性手套都准备好了，亲自剥虾喂她，我一只她一只，少吃点应该没事。”

&esp;&esp;这番“孝心”倒是令傅宣燎对他刮目相看，耐着性子听他讲了他们家的情况，然后意外地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靠谱，至少人家是正经做生意的，诚意也摆得足够。

&esp;&esp;交谈完毕，两人交换了号码，张昊说：“我们家在开发区的厂子很大，产出的建材都是达到国家标准的，欢迎学长莅临参观指导。”

&esp;&esp;傅宣燎想了想，说：“近两个月不行，有空再约吧。”

&esp;&esp;张昊表示理解：“我听高哥说了，时二少住院了。”说着他有些尴尬，“上回是我有眼无珠，险些把他当成了学长你包养的……”

&esp;&esp;后面两个字隐去了，想来不是什么体面的形容。

&esp;&esp;不过张昊家这种徘徊在枫城顶级社交圈边缘的，不了解情况很正常。傅宣燎原打算告诉他自己才是时二少包养的那什么，想到时濛还没找到，没心情同他多说，道了别就要走。

&esp;&esp;结交目的达成，张昊乐颠颠地把傅宣燎送到停车场，路上还不忘拍马屁：“二位感情真是好，校园恋爱走到如今，真让人羡慕。”

&esp;&esp;脚步顿住，傅宣燎眉宇微蹙：“什么校园恋爱？”

&esp;&esp;“你和时二少啊，难道不是吗？我当年还在教学楼撞见过他去学长你的教室，往你桌板里塞东西呢。”

&esp;&esp;张昊说着用胳膊肘撞了下傅宣燎，揶揄道：“小情侣之间的浪漫，我懂。话说他塞的应该是画吧？我看就一张薄薄的纸。”

&esp;&esp;听到往桌板里塞东西，傅宣燎不禁发懵：“你确定……是他？”

&esp;&esp;“是啊，时二少叫时沐对吧？他那张脸我绝对不可能认错，就上回在鹤亭门口看到的，几年前他就长这样，也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张昊扬眉道，“后来听人说学长你出柜了，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你俩当年就好上了啊！”

&esp;&esp;深夜，傅宣燎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

&esp;&esp;他在很短的时间内接受了不少信息，桩桩件件都颠覆他的固有认知，就算再清醒，也难以立刻按照轻重缓急将其排序，再条理清晰地整理。

&esp;&esp;脑袋里很乱，错综复杂都是有关时濛的事，他的身世，他的命运，他的偏执，他受过的伤，还有……当年与他的交集。

&esp;&esp;如今仔细回想，傅宣燎才发现当年收到的那几张简笔画都没有落款。而按照时沐的作画习惯，哪怕仅仅是随手的一张速写，他都会在纸张右下角留下一个“沐”字。

&esp;&esp;而张昊对时家知之甚少，大约只知道时家有两个少爷，并按自己的猜测将脸与名字对上号，也因此一再将两人搞混。可图像记忆远比道听途说可信度高，既然面容做不得假，他口中的去到自己所在的教室，往桌肚里塞东西的人，便是只能是时濛了。

&esp;&esp;弄明白这一点的傅宣燎不由得陷入更深的疑惑。

&esp;&esp;当年的时濛，明明与我几乎没有交集，为什么要送画给我？

&esp;&esp;画上在操场跑步的我，还有趴在桌上睡觉的我……都是时濛亲眼所见吗？

&esp;&esp;那么八年前的圣诞节也是时濛吗？为什么当我产生怀疑，向他确认的时候，他却矢口否认？

&esp;&esp;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我一直以来……都弄错了？

&esp;&esp;在受到频繁刺激造成的虚假清醒之后，伴随着头疼袭来的便是极度的困倦。

&esp;&esp;连续几晚没睡，车里暖和，傅宣燎趴在方向盘上，不自觉闭了会儿眼睛。

&esp;&esp;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睡着了，只看见眼前不断变换的画面，还听见耳畔细碎嘈杂的声音，

&esp;&esp;他先是看见八岁的时濛躲在桌子下面，将瘦弱的身体抱成一团，待他走近，桌下的人仰起头，他才发现那人有着一双圆眼，笑起来的模样人畜无害，这张脸分明是时沐。

&esp;&esp;他又看见自己走在学校的操场上，身边的人边踢着足球向前走边与他闲聊，本该是关于时沐的画面，可扭头对上视线，竟发现那是属于时濛的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眸。

&esp;&esp;时濛告诉他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问他要不要当他的御用摄影师。

&esp;&esp;时濛还总是悄悄跟着他，将他绑在圣诞树顶端的礼物摘下，看见里面的手表，在初雪的夜里笑得唇角微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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