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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父低着头，静默了许久，他指尖的烟燃出一段长长的灰白色烟灰，然后他点一下头：&ldo;好，我知道了。&rdo;曹母从病房里出来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曹父对郭桥说：&ldo;曹骏就拜托你照顾了，等他醒了，给我们打个电话。&rdo;郭桥点了一下头：&ldo;好。&rdo;曹父将烟掐灭了，将手放在妻子肩上：&ldo;那我们走了。&rdo;&ldo;叔叔阿姨慢走。&rdo;郭桥目送曹父曹母离开，消失在转角处的楼梯口，然后转身回房间，看着依旧睡得安稳的曹骏，抓着他的手说：&ldo;你这一觉睡得真够久的，该醒来了吧。你爸妈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他们骂你了吗?你醒来说给我听听吧。你长得跟你爸有点像，也有点像你妈，你爸还真是个帅大叔，你说你以后老了，能不能赶上你爸现在那么帅?你要是老了也跟他那么帅，那我就不嫌弃你，和你过一辈子吧，我觉得那样也不错呢。&rdo;郭桥鼻子发酸，继续说：&ldo;我跟你爸爸坦白从宽了。他是个很酷的人，脸就跟块铁板一样，就跟当初我看到你的感觉一样，没有表情，有点吓人。不过他好像跟你一样，都是面硬心软，根本没有冷酷无情的感觉，人情味还挺浓的，我还跟他一起抽烟了。他拜托我照顾你，是不是就是把你托付给我了?嘿嘿，我有种当女婿的感觉啊。你看，你这一病，所有人都向你妥协了，你几年都没搞定的老爸老妈都搞定了，你这个赖皮真能耐啊。就是代价大了点，让大家都跟着你担惊受怕。曹骏，你如果爱我，就醒来好不好，你别吓我了好不好?&rdo;郭桥凑到曹骏的脸边，吻了一下他的唇，他的眼泪掉下来，落到了曹骏唇上。郭桥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这些天，他觉得自己太娘们了，眼泪总也止不住。曹骏的手指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郭桥抓着他的手，清晰地感受到了，突然狂喜起来：&ldo;曹骏，曹骏，你听见我说话了对不对?你听见了对不对?&rdo;曹骏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似乎在努力挣扎着，他的睫毛也颤抖起来，郭桥的心都缩成了一团，曹骏要醒来了吗?缓缓地，曹骏睁开了眼睛，郭桥咬着下唇，喜极而泣：&ldo;贼老天，你终于肯醒了，你要再不醒，我就跟别人跑了!&rdo;慢慢康复曹骏并没有如电视里演的那样，一开口就叫郭桥的名字，他眼睛是睁开了，但是眼里没有焦点，像一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郭桥拼命叫他：&ldo;曹骏，曹骏!&rdo;过了好一会儿，曹骏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无意识地看了一圈，然后张嘴发出了一声呻吟。郭桥激动地抹了一把眼泪：&ldo;曹骏，你终于醒了。&rdo;曹骏眨了眨眼，一副极其疲惫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又要睡过去了。郭桥说：&ldo;你别睡啊，你和我说说话。&rdo;曹骏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郭桥想起来什么，赶紧按呼叫铃声，叫医生过来，他抓住曹骏的手：&ldo;你都醒了，就别急着睡觉，跟我说说话啊。&rdo;曹骏一脸茫然的状态，郭桥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但是曹骏似乎全然不为所动，郭桥心急如焚，这到底是怎么了，撞傻了吗?医生很快过来了，检查了一下曹骏的情况，说：&ldo;目前已经清醒了，说明已经脱险了，不错。&rdo;郭桥说：&ldo;为什么他没有反应，听不见人说话一样。&rdo;医生说：&ldo;脑损伤病人是这样的，可能会有短暂的失忆或者记忆混乱，也可能会有失语症、智商受损、四肢功能受影响，需要长期的调养甚至重新学习。&rdo;郭桥一下子懵了：&ldo;你说会失忆?&rdo;医生说：&ldo;据临c黄观察，短期内的记忆混乱和片段遗忘是很常见的，不用担心，等脑部完全修复之后，就会慢慢好起来的。&rdo;&ldo;那需要多久?&rdo;&ldo;这个看病人自身的恢复情况，可能一两个月，可能一两年，要做好思想准备。他现在已经醒了，已经是个良好的开端，所以不要着急，慢慢来吧。&rdo;医生说。郭桥点点头，想到人已经脱险了，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扭头看着曹骏：&ldo;医生，他怎么好像又要睡了?&rdo;&ldo;不要着急，这是正常现象，病人现在很虚弱，好起来需要一个过程。&rdo;医生收起病历，转身离开。郭桥看着曹骏，心跳得特别厉害，那种激动前所未有过，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是一种漫长黑暗结束后的光明，曹骏终于醒了，他没有长睡不醒，也没有过几个月才醒来。他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这一晚，他怎么也不舍得去睡觉，痴痴地看着曹骏，希望他能够再醒来看自己一眼，然而曹骏没有再醒来。郭桥握着曹骏的手，在c黄边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郭桥被一阵悦耳的鸟叫声惊醒来，他发现自己趴在c黄边睡着了，想起来曹骏昨晚醒过来了，赶紧去看曹骏，曹骏的眼睛半睁着，似乎在看着他，似乎又没看。郭桥心下一喜，凑过去：&ldo;曹骏，你醒了?&rdo;曹骏动了一下眼珠子，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他似乎有点着急，又用力动了动嘴，还是没有声音。郭桥安抚地摸着他的手：&ldo;别着急，医生说可能会有暂时的失语症，说不出话来。&rdo;曹骏眨了一下眼，看着郭桥，想要握一下郭桥的手，但是那只手没动，另一只手倒是动了一下，他有点发急，眉头都皱了起来。郭桥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连忙安抚他：&ldo;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听得见我说话对吗?&rdo;曹骏眼睛看着郭桥，郭桥说：&ldo;你听得见，就闭一下眼睛。&rdo;曹骏闭了一下眼睛，郭桥笑起来：&ldo;那就可以了。你听着啊，医生说，你伤到头了，可能会引起头痛、头晕、失语、失忆、四肢功能受损等情况，但是都是可以慢慢恢复的，懂了吗?不要着急，我会陪着你一起慢慢康复的。&rdo;曹骏眼里只有郭桥，死死地盯着郭桥。郭桥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ldo;你还记得我对吗?&rdo;曹骏用力闭了闭眼睛，嘴巴也动了一下。郭桥说：&ldo;我就知道，你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我的。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就离开了几天，你就跑医院躺着了，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以后我要拿裤腰带把你栓腰上了。&rdo;曹骏的脸上有了一些表情，眉头皱了起来。郭桥说：&ldo;好啦，都怪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家里头的。现在我回来了，以后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rdo;曹骏的眉头才舒展开来。郭桥这下终于放了心，曹骏这算是完全清醒了，而且也不像是失忆的样子，顶多是失语。他拿着手机挨个给亲戚朋友们报信，郭母得知曹骏终于醒来了，激动得呜呜哭了起来，郭桥说：&ldo;妈，您别担心，等他好了，我们一起回来给你们请罪。&rdo;郭父接过电话说：&ldo;你妈说想要去看看你们。&rdo;对老人来说，探视才是最真切的关怀。郭桥说：&ldo;爸，曹骏现在还在住院，他才刚刚脱险，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我走不开身，没法回去接你们。再说，您的腿伤也还没全好，所以还是等过一阵子，等曹骏彻底好了，我再回来接你们过来。&rdo;&ldo;我不用你接，自己过来。&rdo;郭母说。郭桥说：&ldo;妈，我爸身体还不好，您一个人过来，我爸怎么办?而且路途很复杂，要转车转飞机，麻烦得很，还是等我回去接您吧。暂时就这样，曹骏已经脱险了，剩下就是慢慢康复了，所以不用担心了。&rdo;话虽这么说，郭桥自己也不知道曹骏的身体受损情况如何，毕竟大脑情况极其复杂，现在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了，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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