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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谢尽欢也听过，接话道：“要么厉鬼附身，要么被鬼吓死。”

&esp;&esp;有哪个正常的妙龄女子，能接受自己嫁给鬼魂这等事？更何况是要娶回去镇宅守家，可见家中鬼魂并不老实。

&esp;&esp;“你从燕京回来已有几日？”梁妄问。

&esp;&esp;谢尽欢老实回答：“半月有余。”

&esp;&esp;燕京离煜州不近，如若不赶时间，慢悠悠地坐着马车回来，的确得半个月左右，可见谢尽欢在卓城欢意茶楼内还纠结了一段时间，才决定来轩城找梁妄的。

&esp;&esp;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给鬼娶妻本就是坏了规矩之事，如若那鬼魂当真已有了戾气，还送一个活人入院子里，那死的就不单单是被娶回去的女子那么简单了。

&esp;&esp;梁妄半垂着眼眸，思虑了会儿对谢尽欢抬了抬下巴道：“你去轩城帮本王准备辆马车来，天凉，需要备下的一应不得少，今日还早，午时之后，出发去燕京。”

&esp;&esp;谢尽欢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是，这便退下了。

&esp;&esp;出了书房，他看见还站在书房门前的秦鹿，秦鹿低着个头，后脑勺上的马尾挂了下来，几缕墨发坠在了耳后，柔顺如瀑，白绒的毛领子衬得她一张脸圆嫩嫩的，墨绿的小袄更是将人裹得有些圆滚，那双杏眼，满是不平，谢尽欢叹了口气，问她一句：“秦姑奶奶可要与我一同去？”

&esp;&esp;秦鹿朝谢尽欢看去，当下翻了个白眼，双手插进了小袄的口袋里，还没开口说话，屋内梁妄便道：“进来，抽查背书。”

&esp;&esp;谢尽欢看见了，若秦鹿那一个白眼只是烦他，刚才听见梁妄说的那句话，白眼就几乎翻到天上去了，嘴唇张合得很快，似乎是在心里暗自骂了句脏话，还得转身，跨入书房。

&esp;&esp;谢尽欢可管不动，耸肩先去准备马车。

&esp;&esp;秦鹿入了书房，头一直都是低着的，就看脚下的路，等站在梁妄跟前了，她才问：“主人要我背哪本？”

&esp;&esp;梁妄见她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回想起早间时分，他刚将人从床上叫起来，秦鹿脸上还挂着水珠子，一脸笑意地跟着自己出门时，与现在，判若两人。

&esp;&esp;“想吃核桃云片糕了吗？”梁妄突然问。

&esp;&esp;秦鹿怔了怔，心里顿时委屈了起来，她噘着嘴，两只手有些不安分地扭着自己衣服下摆上挂着的穗子道：“想吃。”

&esp;&esp;“等到了燕京，本王带你去吃。”梁妄说着，见她那小表情，心情好了些许。

&esp;&esp;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得要人哄着才行，似乎不论过多少年，这人都长不大。

&esp;&esp;核桃云片糕，是燕京的特产，秦鹿刚跟着梁妄那会儿去过燕京，尝过一次，乃至后来的许多年，她都说那是她吃过百年金盏：四

&esp;&esp;屋内的两人没有对视，秦鹿一直看着梁妄，梁妄却望着窗外的雪，沉默了片刻，他反问：“本王哪句话惹着你了？”

&esp;&esp;秦鹿闻言，忽而想起来轩城街道雪里的不快，低下头去，这话，要她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实则梁妄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自己，是她摆不清位置，看不清身份。

&esp;&esp;梁妄见她如此，忍不住皱眉，她以前不是这样沉默的性子，想必是她自己也不愿再提。

&esp;&esp;“即便是本王惹了你，你还能给本王甩脸子？”梁妄问。

&esp;&esp;秦鹿立刻摇头：“哪儿敢。”

&esp;&esp;梁妄心想，这不一直都甩着呢么，只是片刻沉默，他说：“意思便是，惹你的那句话，非本王的本意。”

&esp;&esp;断了许久的话突然接上了，秦鹿闻言，不可为不吃惊，她猛地看向梁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她从未想过梁妄居然也有朝自己解释的这一天，于是没忍住，脸上一红，然后立刻用腊梅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圆眼，含羞带臊地看着对方。

&esp;&esp;梁妄见她这模样，以及一朵腊梅花后，抑制不住扬起的红唇，便知道她不气了。

&esp;&esp;还是好哄的。

&esp;&esp;“鞋子好穿吗？”秦鹿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一句。

&esp;&esp;梁妄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鞋，才发现是新的，恐怕是昨晚放在他床头，将那双旧的换下来了。

&esp;&esp;没有回答，梁妄拿起核桃继续盘着，秦鹿却丢了手中的书本，捧着花朝外跑，一边跑一边道：“我把花儿放房里。”

&esp;&esp;梁妄瞥了一眼被她随意扔在桌上的书，书页都折起来了，这书可是手抄本，金贵得很，可见她的确是个不爱惜文墨的人。

&esp;&esp;谢尽欢取了马车过来，三人便要一同上路了，自谢尽欢与梁妄认识，每次梁妄若有事要做，只要谢尽欢不忙，都会跟着过去，主要还是想学点儿什么，最好是能弄明白梁妄不老不死的原因，偷得一招半式都是好的。

&esp;&esp;实则谢尽欢有偷偷问过秦鹿，问她是否知道梁妄长寿又不老的秘诀，秦鹿坦言她也不知道。

&esp;&esp;秦鹿之所以不老不死，是因为她这具身体早就已经死了，灵魂附身，能保持肉身不衰也不腐，但在梁妄当上道仙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她其实知道得不多。

&esp;&esp;赶马车这种事儿，谢尽欢早就得心应手了，原以为秦鹿与梁妄闹得不愉快，指不定会陪着他一起坐在外面，两人一路上还有得聊，谁知道秦鹿见了马车，入房间抱了一床软被出来，好好地铺在了马车内，又提了一盒糕点，一个茶罐，四、五本书让梁妄路上打发时间，这才陪着梁妄一同进马车内。

&esp;&esp;瞧她那模样还挺高兴的，小嘴上扬，眉眼弯弯，看得谢尽欢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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