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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节（第1页）

&esp;&esp;鼻端传来一股香气，墙角，数枝兰花开得正好。

&esp;&esp;凤霖干脆坐在了门槛上，仔细地打量这个院子。称心搭了个葡萄架，下面放了把藤椅，睡不着的夜里，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乘凉之地。还有一个水缸，养着睡莲和金鱼，墙上爬满了苍翠的藤叶，间或露出几朵寄生小花，是淡淡的紫色，清丽可爱。

&esp;&esp;真奇怪，他以前来过这里很多次，但却是。最好多加注意另一个你的出现频率，免得为人利用。”

&esp;&esp;老好人止衡自然应下，但后来并未与她联系。久而久之，她自然把这事望到了脑后，这会儿提起来……殷渺渺的神色渐渐凝肃：“出什么事了？”

&esp;&esp;“他不太好。”止衡指的自然是他的魔卵兄弟，“上次你和我说过后，我就留心上了，每次他出现都会给我留个记号，这几年来，虽然次数有些多，但此外并无异常。况且，我们一体双生，神识却有强弱，他修为渐长，压制住我也实属正常，故而我未多加在意。”

&esp;&esp;殷渺渺思忖起来，修真界的人格和前世的不同，后者乃是心理因素，但修真界有神识一说，哪个人格的力量更强大，对身体的掌控权自然也更强，止衡的想法不足为奇。

&esp;&esp;“然后呢？”她问。

&esp;&esp;“但从上个月开始，他开始失控了。”止衡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我们并不知道彼此出现时发生了什么事，可不管如何，至少有一个人清醒的。这次，他却突然失去了意识——他以为是我出来了，我也以为是他干的，过了好几次才发现不对。我就来找你了。”

&esp;&esp;殷渺渺直觉不对，问道：“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esp;&esp;“杀了很多妖兽。”止衡闭了闭眼睛，“幸亏我住在思过洞附近，人迹罕至，洞中都有禁制，若不然……”

&esp;&esp;殷渺渺点点头：“那么，你这次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esp;&esp;止衡犹豫了下：“素微，你一向深谋远虑，不会平白无故地提醒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

&esp;&esp;殷渺渺摇摇头：“说不上，只是觉得两件事隔得太近，巧了些。”

&esp;&esp;止衡也听说了魔修的动作，很清楚一旦道魔爆发战争，他的身份将会无比尴尬。他苦笑道：“看来我的太平日子到头了。”

&esp;&esp;殷渺渺一时不曾作声。止衡在凌虚阁里毫无存在感，秉持着与人为善的作风，不和人争执，不与人结仇，想来这般隐忍，为的便是能过上平淡的日子。

&esp;&esp;但人算比不过天算，他的身份如此特殊，注定会成为魔修争取的对象。

&esp;&esp;“你是怎么想的呢？”她问，“只是想要避开的话，并不算难。”

&esp;&esp;冲霄宗有与世隔绝的修炼之地，只要耐得住寂寞，一百年、两百年，闭关清修就是了。可止衡专程来找她，当有别的想头。

&esp;&esp;果然，他道：“我想离开。”

&esp;&esp;殷渺渺“唔”了声，诚实地说：“有点难。”

&esp;&esp;止衡和他们不同，常年待在冲霄宗，少数几次外出，还是随着周星出去做任务，换言之，他必须在首席弟子的监视下行动。而她暂时不会外出，止衡想要离开，宗门恐怕不会答应。

&esp;&esp;“我不知道是谁在关注我，但我离开，门派里也能少一双眼睛。”止衡有备而来，语气平缓，“而且离开了门派，他们才会有所行动——我不想坐以待毙。”

&esp;&esp;殷渺渺微微笑了笑：“就算你能说服宗门，离开之后，你打算去哪里呢？”

&esp;&esp;止衡道：“柳洲。”

&esp;&esp;她刮目相看：“你胆子不小。”

&esp;&esp;“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让我做的吗？”止衡叹了口气，“素微，我原以为你是女修，行事当比顾师兄稳妥很多，如今看来却是未必。你不怕吗？”

&esp;&esp;“怕什么？”殷渺渺不以为意，“魔修的高手，多你一个不多，但要是成了，必有奇效。届时你劳苦功高，不必再委屈自己藏于一隅。另一个你，难道就不是你了吗？”

&esp;&esp;不同的人格是人的不同面，魔卵表现出来的桀骜不羁，亦是止衡的一部分，并不能割裂看待。表现出来的那个老好人的止衡，或许只是他的面具，内心深处，他应该很渴望展示真正的自我。

&esp;&esp;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esp;&esp;止衡笑了：“那么，你帮我做这个说客吧。”

&esp;&esp;“我担保不了。”殷渺渺的眼中笑意一闪而逝，“柳洲不是还有个大师兄吗？”

&esp;&esp;止衡扬起眉毛：“你是不是在报复大师兄？”

&esp;&esp;“显而易见。”殷渺渺摆摆手，转身离去，“他把我骗来接这担子，害得我几十年没下山，该叫他分担点了。”

&esp;&esp;

&esp;&esp;柳洲。

&esp;&esp;顾秋水接到了殷渺渺的来信，读罢，不由一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有心思，还是跟着素微学坏了。”

&esp;&esp;他有点意外，但并无反对之意，止衡的身份藏着掖着，万一被魔修捅出来，可大可小，如今主动出击，却是把这枚棋子握在了自己手里。

&esp;&esp;至于是否会背叛……老实说，冲霄宗对止衡已经仁至义尽，他的师父，现任的掌门，不是一个严苛古板的人，这般厚待还要叛走，强留也无用，反成捅向腹背的暗刃，派出去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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