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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节（第2页）

&esp;&esp;就不说丁禅是衣家半个仆从的事了，哪怕丁禅是衣尚予的老兄弟老同袍，看见子侄辈不听话了，训斥责罚是应该的，有上手就把人家孩子打断腿的吗？也太不客气了。

&esp;&esp;“后来保保出生了，爹就捎信来，叫我上京。”衣飞琥道。

&esp;&esp;“爹让你扮作飞珀？”

&esp;&esp;“不。是我的主意。”衣飞琥眼中有了一瞬的冷漠，“我只要团儿，他则人尽可妻，从今以后，我是衣飞珀，他是殷飞琥。何必折腾团儿再适一夫？保保也只有一个父亲。”

&esp;&esp;衣飞石一时之间竟分辨不了他说的是真是假，沉默片刻，问道：“只为了照顾团儿？”

&esp;&esp;衣飞琥笑了笑，说：“原本我是这么想的。可是，二哥，爹亲自叫我回来。”

&esp;&esp;倘若没有足够的理由，衣尚予绝不会让衣飞琥回京，还答应了他与衣飞珀互换身份的安排。单从衣尚予突然改主意这件事来看，衣飞琥就知道京中有变——能撼动衣尚予想法的剧变。

&esp;&esp;“再问你一次。”衣飞石不想听他各种理由，这些理由又不能一一告诉皇帝，能告诉皇帝的只有结果，“你回来想做什么？”

&esp;&esp;“二哥。安儿死了，宁儿废了。几个侄儿都还小。咱们家就只剩下爹和你了。偏偏你和爹稍微动一下，就是地动山摇。我回京来听差效命，二哥有什么不方便的事，都可以私下吩咐我。”

&esp;&esp;衣飞琥保证道，“我住在家中，爹亲自盯着我，二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esp;&esp;衣飞石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衣尚予。

&esp;&esp;单是想想衣尚予将衣飞琥召回这件事，就让衣飞石觉得胆寒。他更头疼这件事要怎么跟皇帝解释，才不会让皇帝猜忌——衣尚予明显就是知道了皇帝立嗣女的计划，明目张胆预备参与立储！

&esp;&esp;衣飞石不想回宫对皇帝撒谎，可是，不撒谎，这事儿怎么开口？

&esp;&esp;“行了穿上衣裳起来吧。”

&esp;&esp;衣飞石头疼欲裂，面上却不动声色，养气功夫越发跟皇帝靠拢了。

&esp;&esp;衣飞琥瞅着他脸色起身，捡起衣裳穿戴整齐，放下自己卷起的裤管，小心翼翼地垂手立在一边。

&esp;&esp;家中长兄早逝，二哥又是权倾朝野的襄国公，幼时还有传艺照拂之恩，衣飞琥在衣飞石面前就跟儿子见了爹，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喘。

&esp;&esp;“爹今晚回来么？”衣飞石随口问。

&esp;&esp;衣飞琥忙答道：“要回来的。爹昨儿才说了院子里有株梅花要开了，就这两天的功夫，想来不会错过。”

&esp;&esp;衣尚予是个很偏心的父亲。

&esp;&esp;衣尚予的私事要务，通常只交代给自己最看重的儿子，从前是衣飞金，一度是衣飞石，鉴于衣飞石在家住的时候非常少，后来他就根本就不交代任何人——琥珀兄弟，他都不上心，也看不入眼。

&esp;&esp;就如出门这件事，当小辈的自然要守着出必告反必面的规矩，当爹的难道还要向儿子交代？

&esp;&esp;要的。衣尚予从前就会交代衣飞金，爹我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有事哪里找我。

&esp;&esp;衣飞石一度也有这样的待遇。

&esp;&esp;衣飞珀就从来没享受过跟亲爹谈心的乐趣，去请安也是干巴巴地说两句。

&esp;&esp;如今衣飞琥同样享受了大哥、二哥才有的特权，他只回答了一句话，衣飞石就知道了，衣飞琥不仅知道衣尚予的行踪，还和衣尚予处得很亲近——衣尚予甚至跟他说了梅花什么时候开这种闲话。

&esp;&esp;“给我收拾个住处，今夜我住府上。”衣飞石必须跟亲爹面谈了。

&esp;&esp;摸不清亲爹的心思，他怎么去跟皇帝回话？他跟皇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用性命负责。

&esp;&esp;难得与二哥亲近的衣飞琥也很高兴，立刻出门吩咐打扫房间。

&esp;&esp;他如今用的是衣飞珀的身份，镇国公世子，住的院子则是除马氏、衣尚予之外振衣飞石（219）

&esp;&esp;衣飞金统兵一方时，衣飞石就跟在父亲衣尚予身边，做一个传令护卫顺带执役的小兵。

&esp;&esp;酒宴散场之后，衣飞琥与衣长宁都很懂眼色地请辞，衣飞石则和二十年前一样，服侍父亲回了书房。这么多年了，衣尚予始终在书房独住，出入的阶梯门槛都改成了滑行，衣飞石推着父亲坐着的轮椅，父子二人慢慢往书房走。

&esp;&esp;——衣尚予为何喜欢往荒野无人处垂钓赏景？还是因为他那双原本健康的腿。

&esp;&esp;离开长公主府，离开京城，离开所有耳目注视的方寸之地，他就能随意舒展行走，嗅比往常更清新的空气，看比往常更从容的风景。人在孩提时就学会了行走，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失去了行走的权力时，才知道站立也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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