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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目苍凉，面容慢慢变得狰狞起来，哑声道：&ldo;相互折磨了半辈子，如今你竟然说……两不相干？&rdo;&ldo;常风俊，&rdo;她声音低哑地喃喃说，&ldo;你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燕婉……&rdo;常风俊冷冷道：&ldo;是。&rdo;&ldo;所以我从不后悔当年杀了她，&rdo;龙夫人声音又轻又快地说，目光死死盯着常风俊冷漠的眼眸，仿佛极痛快一般笑了起来，&ldo;杀她一个，能叫你痛苦半生，岂不快哉！&rdo;常风俊暴怒：&ldo;你！&rdo;&ldo;快哉！快哉！&rdo;龙夫人仰天大笑，声音凄厉尖锐，仿若鬼嚎。&ldo;你这毒妇！&rdo;常风俊低吼一声，掌中长剑本能地往前一送。猖狂的笑声陡然一顿，龙夫人慢慢低头，看到深深扎进自己胸口的长剑。&ldo;阿姊！&rdo;龙云腾刹那间瞪大眼睛，爆吼一声，策马奔来。&ldo;不许管我！龙夫人一挥手，止住他的步伐。龙云腾勒马，拧紧眉头，远远看着她目光温柔地盯住长剑，半晌，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光华万千的华丽剑身，喃喃道：&ldo;华铤飞景啊……&rdo;常风俊脸色惨白，惊愕地瞪着她。&ldo;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竟然是死在华铤飞景的剑下，&rdo;龙夫人眼角滚出一滴泪，冲淡了脸上干涸的血污，她抬起眼来，看向常风俊，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恶毒至极的笑容。&ldo;你……&rdo;常风俊心底倏地腾起一股寒意。只见龙夫人突然仰天一声凄厉长啸，骤然催动内力，爆发出疯狂的力量，身体猛地往前一蹿，将华铤飞景深深插进了身体里。常风俊大惊失色，不由自主松了握剑的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然而龙夫人动作极快，长剑穿胸而过的瞬间，一只血淋淋的手掌狠狠拍在他的胸口。常风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退三步，堪堪稳住身形。海天连城的拔山掌，威力无穷，能拔山倒海，即便是重伤之下，依然是一掌将常风俊五脏六腑都震出血来。龙云腾飞掠过去，接住她坠落的身体，悲痛道：&ldo;阿姊，你想杀他，只需吩咐一声，何须与他同归于尽？&rdo;&ldo;我活着……已没什么意思……咳咳……不如死了痛快，&rdo;龙夫人动了动嘴唇，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喃喃道，&ldo;可惜我伤得太重……否则……定能跟他同归于尽，可惜……可惜啊……&rdo;常风俊看着她濒死的样子，哑声：&ldo;你竟如此恨我……&rdo;&ldo;我恨你！&rdo;龙夫人已出气多进气少，却执拗地死死盯着他，&ldo;我恨你……明明与燕婉两情相悦……却为何要娶我？我恨你……明明已娶了我，却仍与燕婉纠缠不清……&rdo;&ldo;造化弄人。&rdo;&ldo;这不是造化！是人祸！你妄想齐人之美，我就叫你两个都得不到！&rdo;龙夫人嘶哑地尖声大叫，&ldo;我看不起你！常风俊，我一辈子都看不起你！哈哈哈，我杀了你最爱的女人，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哈哈……哈哈哈哈……&rdo;凄厉的笑声戛然而止，飘散在肆虐的朔风中，常风俊浑身一颤，抬眼看去。只见龙云腾面色阴沉，半跪在地，抱住龙夫人的尸身，抬起右手，轻轻阖上了她死不瞑目的眼睛。常风俊颤声：&ldo;她……死了？&rdo;&ldo;不错，她死了。&rdo;龙云腾平静地说，将阿姊放在地上，站起身，转头，冷冷地看向常风俊，漠然道，&ldo;她到死都想和你同归于尽。&rdo;&ldo;她是个疯子！&rdo;&ldo;她也曾是个飞扬飒爽、豪放爱笑的女子。&rdo;龙云腾道，提着长刀，指向他的鼻尖。常风俊唇角挂着血痕，华铤飞景仍然插在龙夫人的胸口，他手无寸铁，看一眼龙云腾如若修罗一般的可怖面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龙云腾道：&ldo;我让你十招，你可仗剑攻击，也可上马奔逃，十招之后，我取你性命。&rdo;常风俊内心挣扎片刻，竭力纵身腾起，飞跃马上，一扯缰绳，转身就要奔逃，却猛地勒住骏马，刹那间眼眶崩裂，呼吸几乎停滞。明日阁弟子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人影从风雪中走来，人群中传来细微的私语声：&ldo;那是何人？&rdo;&ldo;如此严寒，他竟只穿单衣？&rdo;&ldo;他……他是人吗？怎能如此貌美？他究竟是男是女？是人是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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