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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第2页）

&esp;&esp;排山倒海的攻势仿佛没有尽头，不止沈流霜与柳如棠，渐渐地，所有人都感到吃力。

&esp;&esp;杨泠泠走在队伍右侧，因为孱弱多病，不时轻咳几声，双眼通红。

&esp;&esp;她是今日被爹娘送来的少女之一，体内毒酒未散，筋骨酸疼，连奔跑都吃力。

&esp;&esp;没办法舞刀弄枪，便留心警惕着四周，为其他姑娘提醒妖物攻击的方向。

&esp;&esp;她也想为大家出一份力。

&esp;&esp;低低又咳嗽几声，从她头顶上，陡然袭来一阵冷风。

&esp;&esp;似寒冰彻骨，幽幽渗进后颈，激起满身鸡皮疙瘩。

&esp;&esp;会是什么？

&esp;&esp;心有所感，杨泠泠心口轻颤，战栗着仰头。

&esp;&esp;不期然，恰好对上一只蜘蛛腥红的眼瞳——

&esp;&esp;一刹间，蜘蛛发出一声低啸，向她猛冲而来！

&esp;&esp;这只蜘蛛匍匐在洞顶角落，与黑暗融为一体，不知蛰伏了多久。

&esp;&esp;突袭来得毫无征兆，听见这声啸音，前方的赵流翠亦是抬眸。

&esp;&esp;蜘蛛迅捷如离弦之箭，她根本不会用剑，不可能用手中长剑将它一击命中。

&esp;&esp;她救不了杨泠泠。

&esp;&esp;尽头处的莲灯轻晃几下，杨泠泠茫然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esp;&esp;赵流翠看见她眼中的泪，清亮澄澈，顺着眼角滑落。

&esp;&esp;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在如潮的妖魔面前，是如此无能为力。

&esp;&esp;腥风掠起，倏然落下。

&esp;&esp;赵流翠咬紧牙关，几乎出于本能地迈步上前，一把将杨泠泠抱住，恰好挡在蜘蛛袭来的方向。

&esp;&esp;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esp;&esp;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

&esp;&esp;莲仙，山洞，蜘蛛，妖魔，还有死亡。

&esp;&esp;梦境的结局，是她孑然行走在黑暗之中，耳边响起娘亲的笑语：“我家流翠这般好，将来定能嫁个好夫家。”

&esp;&esp;如同细细密密的蛛网，将她牢牢束缚其中，无法挣脱。

&esp;&esp;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esp;&esp;她想为了自己而活。

&esp;&esp;蜘蛛的黑影险险贴上身体，赵流翠不可遏制地落下眼泪，将怀中杨泠泠抱紧。

&esp;&esp;不知是不是错觉，当嘶吼声擦过耳畔，她听见更为遥远的女音。

&esp;&esp;清却冷，如珠帘叮当作响，又像檐下风霜，字字有力。

&esp;&esp;“……日出东来又落西，正是吾师会兵时。一会天兵到，二会地兵来。三会人长生，四会——”（2）

&esp;&esp;这一次，不再是由雷光凝成的长刀。

&esp;&esp;更为凶猛的杀气化作利刃，漆黑，斑驳，由黑雾汇聚，好似野兽张开的巨口，将数只蜘蛛一举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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