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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2页）

&esp;&esp;“啊——”

&esp;&esp;施黛恍然：“昨天被傀儡师张贴的志怪故事名为《画皮》，死者被剥下了皮肉。今日的故事是《缢鬼》……死者脖子上，恰好有条勒痕。”

&esp;&esp;原来这些故事不仅昭示着被傀儡术操纵的妖鬼，还明示了被害人的死法。

&esp;&esp;“这还真是，”阎清欢眼角一抽，“嚣张。”

&esp;&esp;放眼整个大昭，行事如此猖狂的凶手能有几个？那些志怪故事大大咧咧往城墙上一贴，几乎摆明是在同镇厄司挑衅：

&esp;&esp;有本事来抓我啊。

&esp;&esp;“今晚被这样一闹，明天恐怕整个长安城都能知道，有人在依照鬼故事杀人了。”

&esp;&esp;镇厄司同僚长叹一声：“我们把昌乐坊里里外外搜寻过一遍，傀儡师压根没留线索——妖魔鬼怪蜂拥而至，将那家伙的气息全盖住了。”

&esp;&esp;这要怎么查？

&esp;&esp;施黛想了想：“今天贴在芙蓉园的纸，你们撕下带来了吗？”

&esp;&esp;他们听人报案，火急火燎来了昌乐坊，没来得及去看看芙蓉园里的志怪故事。

&esp;&esp;同僚听罢点点头，朝窗外低呼几句，没过多久，有人送来一张薄纸。

&esp;&esp;纸张纤薄，有些粗糙，并非纯粹的白，而是泛着浅黄。

&esp;&esp;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内容与报案人所言大差不差，是冤魂索命的传统剧情。

&esp;&esp;江白砚伸手，轻捻纸页：“纤草纸。”

&esp;&esp;不爱念书的施云声听得云里雾里，用惯了名贵宣纸的阎清欢一脸茫然。

&esp;&esp;“纤草纸以皮料与草茎制成，色黄微韧，薄如蝉翼，极为罕见。”

&esp;&esp;江白砚低声：“纤草纸产于长安周边，因造价高、书写困难，很少有人再造。”

&esp;&esp;总而言之，就是成本高，品质差，已经退出市场。

&esp;&esp;施黛立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esp;&esp;“傀儡师如果单纯只写故事，用街边随处可见的麻纸就好。特意选用市面难寻的纤草纸……是不是说明，这种纸有特殊意义？”

&esp;&esp;江白砚安静看她一眼，轻轻点头：“明日，我去查造纸地。”

&esp;&esp;在房中继续待了会儿，好不容易能离开，施黛走出院落，长长出了口气。

&esp;&esp;夜里微风醺然，一轮明月当空。

&esp;&esp;因有镇厄司出面，不久前游荡于此的妖魔邪祟尽数消散，长街总算恢复往日静谧。

&esp;&esp;“你就是施黛？”

&esp;&esp;身后响起清亮女声，施黛循声望去，是个着火红石榴裙的年轻姑娘。

&esp;&esp;这姑娘浓眉大眼，眉宇肆意张扬，双手环抱将她细细打量：“我名柳如棠，隶属卯司，是沈流霜的朋友。”

&esp;&esp;一晃眼，施黛看见盘旋于她脖颈上的一条白蛇。

&esp;&esp;“是我。”

&esp;&esp;施黛含笑点头，好奇道：“这位是，柳仙？”

&esp;&esp;大昭以东以北，常有生灵修炼成精怪。

&esp;&esp;人们将此类精怪称作“仙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狐黄白柳灰”——

&esp;&esp;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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