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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成事儿，万岁爷不动跟前人，来了两年，连正眼没看过一眼。&rdo;那贞捧着胸口装样，&ldo;我的心哟……&rdo;两个女孩儿笑作一团，这时候荣寿立在卷棚那头招呼，&ldo;聊什么呢？乐成那样！别忘了正事，换茶去！&rdo;那贞嗳了一声，忙拐进茶房里取茶叶兑水。荣寿摇摇晃晃又走了，那贞托着洋漆托盘出来，长满寿一下接了过去，往素以手里一搁，努嘴道，&ldo;你去。&rdo;素以目瞪口呆，&ldo;谙达，这是那贞的差事。&rdo;长满寿咂了咂嘴，&ldo;别啰嗦，叫你去你就去。那贞的差事短不了，你送一回茶，还能抬了她的饭碗不成？&rdo;素以进退两难，她是真不愿意再进养心殿。长满寿这么做也太显眼了点，叫万岁爷怎么想怎么看呢！她踯躅着，&ldo;谙达，我害怕。&rdo;&ldo;怕什么？万岁爷能吃了你？你放心，咱们主子爷是正人君子，不干那种摸小手掐屁股的下作勾当。&rdo;他嘿嘿的笑，话锋一转，&ldo;真要能叫万岁爷这么对待，那可就是祖坟上长蒿子了，八辈子求不来的好事儿呀！还磨蹭什么？快去！&rdo;&ldo;万岁爷问起那贞来怎么办？我这……您别难为我成不成？&rdo;素以行走这么些年，宫里掌故都知道。人家正主儿在，她抢人差事，叫别人心里什么滋味？那贞倒也大方，&ldo;你就说我病了，说闹肚子也成，二总管叫你帮衬我的。&rdo;长满寿瞥了那贞一眼，果然御前的人没有一个是杵窝子。不满意自己给顶替了，又不好明着说，暗里踹上一脚也好。他只作不察觉，&ldo;那就照她说的办，万岁爷要问起来，你就说那贞身上不利索。赶紧的，主子爷等茶呢！&rdo;素以没办法，只得抚抚头上绒花，扫扫身上袍子，昂首挺胸的往正殿方向去了。已经到了午夜时分，迈到露天的地方，雾气沉重得面对面瞧不见人。她护着手里茶吊子上丹陛，养心殿廊庑下挂着一溜宫灯，照得檐下和玺彩画辉煌迷眼。她来不及欣赏，伸手去推菱花门，门臼微微转开一些，稍侧过身就挤进去了。皇帝还在御案后坐着，精神头看着很好，并没有萎顿的样子。素以憋了口气过去，把案头凉了的茶撤回托盘里，重新换上杯子续水。这些伺候人的规矩尚仪局里都练得滚瓜烂熟了，这会儿用起来倒也不费劲。皇帝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双陌生的手，指尖纤细灵动，衬着红釉描金龙的瓷器，有种清晰而惊人的美丽。指甲盖儿饱满圆润，在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可惜了无名指上有块血瘀，在月牙痕的位置向上蔓延，占据了甲面的大半。&ldo;手指头是怎么回事？&rdo;他问，&ldo;今天弄伤的？&rdo;素以怔了怔，没想到皇帝还会和她说话，忙答道，&ldo;回万岁爷的话，不是今天。是头天到公爷家治丧，入了夜着急要搬凳做法事，底下人像无头苍蝇似的，混乱里砸了我的手。&rdo;她声气淡淡的，很不以为然。十指连心，疼过的人都知道。宫里的妃嫔磕着一点儿都要到他跟前来诉苦，同样的女人，她倒是耐摔打得很。&ldo;罚那些人了吗？&rdo;她是府外的，到人家府上指使人，那些刁奴自然不服气，或者是有意给她下马威也不一定。素以抿嘴笑了笑，&ldo;怎么罚呢？人家也不是存心的。再说我是大内派过去的，为这么点事儿就张牙舞爪，人家背后说小家儿气，连带着宫里也折脸面。&rdo;这话说出来不知是不是成心，总让人隐隐感觉有股反讽的味道。皇帝不言声，抬起眼睛看她，她是打算用她的穷大方来衬托他的斤斤计较么？被皇帝的龙眼打量可不是好玩的，素以心头一跳，立马又慌了神。作者有话要说：1他坦：榻榻，宫人集体宿舍。☆、&ldo;万岁爷，奴才说错话了？&rdo;她惶惶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惊惧的看着他。宫人犯了错有专门的流程，跪下、磕头、求饶。素以正打算这么干，皇帝却淡淡的调开了视线。这就算赦免了吧！她心里跳得嗵嗵的，这会儿一看有缓，才松口气。存着小心的捧着福禄寿托碟递过去，轻声道，&ldo;万岁爷歇会儿，喝口茶。&rdo;他接过来托在手里，盖子刮了刮茶叶，抿上一口问，&ldo;外头雾气重吗？&rdo;&ldo;重。&rdo;她说，&ldo;走在里头像躺在棉花包里似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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