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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说:“你应该看过黄祖的验尸报告吧。”他笑:“你该知道他被人削了颅骨。削得还很平整。”孙权将牡丹的花瓣放在刃口,轻轻吹动。白色的花瓣一分两半。“杀死黄祖那柄刀,跟我这柄,是一炉钢水里炼出来的。”刘琮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来,恭谨的叫了声:“父亲。”花厅的门打开,刘表负手立在门外,身后还有刘琦。十几个黑衣保镖扇形的包围着他们。不知道已在那儿站了多久。刘琮恭恭敬敬的让出了座位。孙权坐着没动,捻起被剖开的牡丹在手中揉捏。陆逊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还是稳稳的放在台面上,低垂了眼角。就好像刘表和刘琦并未进入这房间来。他谁都没看见。只有孙权看见他在自己嘴唇轻轻的咬了下去,动作非常迅速,就在一瞬间。孙权对陆逊眨眼,又眨眼。刘表说:“贤侄,你很有令尊的胆魄。”孙权说:“我一直觉得我再努努力,我老爹在天之灵会更高兴的。”刘表的声音陡然一沉:“匹夫之勇。”孙权说:“嗯,不足为道。只不过你儿子对着个匹夫一个晚上大赢特赢,居然冷汗还流个不停。他这是赢得太多所以激动么?”刘表狠狠的扫了刘琮一眼。“琮儿,继续赌。”刘表起身,刘琦送上另一张椅子,扶着刘表坐下。面无表情。他在刘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转身退出了花厅。刘琮用手帕用力的碾过额角。“再来!”刘琮的声音沙哑起来。男人的情绪在床上和赌桌上总是特别容易点燃。而如果这张赌桌它已经剑拔弩张,那么所有参与者的血管中流淌的便再也不是血,而是酒精。刘琮被点燃的时候,他苍白的肤色隐隐的透出青蓝色的狰狞的血管。孙权望着陆逊,笑着说:“伯言,发牌。”陆逊回望孙权。他们的瞳子一样深,眼神一样冷。不同的是陆逊的眼睛里一片森冷的黑,孙权的眼中却带着点薄薄的青色。孙权对陆逊,又一次轻眨眼睛。别担心。陆逊站着没动。“陆公子?”刘琮叫他。陆逊的手缓缓覆上纸牌。突然,花厅的门被用力的推开。一股压倒牡丹香味的,更加馥郁的香气像是风雨倾泻一样瞬间灌满了房间。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刘琦动作僵硬的跨进花厅。他的脖子上压着一只手臂,手臂的主人胸口佩着一朵火红的,亮如光灼的卡多利亚兰。他脸上的笑也如这兰花一般。只多看一眼,便仿佛看到了灼灼如烧的光与焰。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柄订制的伯莱塔,不偏不倚的顶着刘琦的太阳穴,手指勾着扳机,稳如泰山。比他们稍晚进入房间的,笑容优雅从容的男人微笑着,胸前纯白的兰花连花蕊都是晶莹雪白。与红兰成一对,价值百万的名兰之王卡多利亚双子花。它们的香味像是一根极细的钢琴弦,在一刹间,陡然的束断了所有呼吸的声线。“真抱歉,我们来晚了。”周瑜说。他甚至还欠了欠身,便如所有的家世良好的贵族公子那样风度翩翩。陆逊听到自己急剧跳动的心跳突然安静下来。孙权的手越过桌面,按住他的手背。陆逊忽然发现,孙权的掌心跟他一样,一片冰凉。陆逊窒了一窒,反手握住了孙权。其实昨晚在黑暗里,楼主和闺蜜讨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楼主本来想写的是个奇幻风的肉文(何),但是它为神马变成了一个正经的黑帮文(正经你妹!)……这莫非就是楼主写它的时候总被xr的原因么……今天争取补足n天分量,先更一更……————孙策松开刘琦,上前在孙权的肩上拍了拍。孙权笑眯眯的叫道:“哥。”又叫周瑜:“公瑾哥。”周瑜含笑:“做得好。”孙策拉开一张椅子,在桌前坐下来。他和周瑜都不算盛装,尤其是他,衬衫的领口还未扣完。在一堆穿着手工小夜礼服打着领结的男人中间显得格外张狂。孙策取下胸口的花,扔在桌上。“刘表。”他笑着打招呼。刘表沉声说:“贤侄好大的煞气。”孙策说:“我们孙家跟你们刘家其实也没什么交情。别这么叫我,我听着难受。”刘琮和身旁站着的手下一起脸色大变。倒是刘表,神情越发冷而沉:“我到底虚长一辈,这点礼数是要讲的。”孙策说:“可我从没当过你是长辈。”刘琮低吼:“孙策,你不要太过分!”他身后的保镖们有不少已经将手探入怀中。刘表脸色继续发沉。而刘琦的脸已跟他弟弟一样的苍白。他沉默的走回刘表身后。刘表对大儿子并没有任何的安慰,一双眼睛只盯着孙策。孙策扬起眉。眼神在刘家父子的脸上转来转去。就像无数次孙权扬眉看他时那样,眼光斜斜的摔在他脸上。刘琮骤然觉得呼吸不畅。如果说孙权的眼神像是针,在他气脉中游走扎动,让他坐不安宁,那孙策的眼睛就是火,一烧燎原。刘琮突然有种感觉,如果孙策的手里有刀,那么他的头颅并不比黄祖更安全。他抬头想要避开这种目光,越过孙策,周瑜正满是兴味的盯着他。笑得又斯文,又得体。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和孙策一样的光。野兽亮出利爪,将要捕食之前,大约就是这样的目光。“你们……”刘琮不断的清喉咙。刘表忽然开口:“孙策,我听说你喜欢找死,看来是真的。”他的声音隐隐透着倨傲:“我家里现在有超过一百个能动枪的人。杀你们四个够不够?”一阵阵枪械上膛的声音骤如春雨,在花厅内密集的响起。孙策却只是笑,他坐着,低声在周瑜耳边说了句什么。周瑜便和他一起笑了起来。看也不看那十几支近在咫尺的枪管。“其实。”周瑜笑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周瑜站起身,用手轻撑桌面:“我以为我们是来赴宴的。这就是刘翁的待客之道?”“是么?”刘表冷笑,“我怎么没看出你们像客人的样子?”“都到赌桌上了。”周瑜扫了一眼桌上的牌面,“大家激情一点很正常。”“而且这赌局还不止赌钱,现在还要赌眼睛,赌手,赌命。”孙权歪着头,接了一句。陆逊拿起手帕,擦手:“目前看起来,我们的赢面比较大。”刘表冷冷的说:“这才两张牌。”孙策笑:“那就继续啊。”周瑜慢条斯理的从衣袋里拿出一只黏着红章的信封。他扬了扬:“这些也加进去算赌注如何?”他将信封向刘氏父子抛了过去。那不算薄的纸袋跌在桌面。刘琮探身将信封掂在手中,有些迟疑:“父亲?”刘表冷笑:“是你们在江东的产业?”周瑜坐回孙策身边,闻言和孙策同时低声轻笑。孙策摇摇手指:“欢迎你们拆来看。”刘琮抓起绸盘上的猎刀,将信封割开。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叠照片。从各个角度拍摄的,一只造型古拙的玉器的图样。比较耐人寻味的是,那些照片并非出自同一台相机,甚至不是出自同一个年代。所以它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有些清晰,玉器上迸裂的花纹都能一一照见。也有的模糊,一团玉色的影子中间,只隐约的可以分辨那是五条龙身纠缠汇聚的样子。刘琮翻到最后一张时,看见的是玉器拓在布面上的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刘琮的手几乎抓不住那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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