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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1页）

&esp;&esp;云祯握了握自己的手腕，强迫自己稳定思绪：“北楔开启战端，究竟是为何？”

&esp;&esp;姬怀素答得很快：“幼主元钊长大了，他囚禁生母，鸩杀广平王，广平王亲生子江宁和他联手发动政变，两个人都是没有人伦丧心病狂之徒，一个是渴望权力和热血野心勃勃的疯子，一个是想要洗雪曾经在大雍受过所有耻辱的战争狂人，然后一拍即合，挥师南下。”

&esp;&esp;他看向云祯，缓缓道：“我说过你是纵虎归山，广平王没有防备自己的亲生子，被他鸩杀，那都是疯子，疯子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战争无法避免。”

&esp;&esp;云祯脸色苍白，睫毛微微颤着，姬怀素温声道：“我知道你心软，只要你稍微信任我一些，当初交给我处置，这场大祸原本可以消弥于无形……现在其实也不迟，你把他召回来，他应该还听你的，就说你生病了，等他回来……你信我，云祯，我不会害你。”

&esp;&esp;云祯却忽然道：“广平王若是因为他独子死在我手里，立时就挥师犯边，这结果有何不同？况且广平王在北楔摄政多年，军权在握，他掌握军队，只会比当初一个亲政没几天的幼主，一个大半时间都在做军奴的孩子更老练，更圆熟，我更愿意相信，北楔这场战争，绝不是元钊一时之兴，倾国之战，幕后必有更大的阴谋。”

&esp;&esp;“江宁什么都没做之前，他无罪，不当死。”

&esp;&esp;“更何况这一世，他还会如此痛恨大雍吗？这还未可知。”

&esp;&esp;“我只做我觉得正确的事，姬怀素，我们不一样。”

&esp;&esp;姬怀素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笑了声：“是，你一直这样，哪怕是经过那样一世……轮到我问了：你告诉了皇上，我们重生的事吗？”

&esp;&esp;云祯道：“没有。”

&esp;&esp;姬怀素笑了：“皇上若知道，你曾经和我……”皇上不知道，他的压力就小了很多，他不希望他的对手是皇帝，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直到现在还时常入他的梦，云祯不会想让皇帝知道他的过去。

&esp;&esp;云祯冷冷道：“我和你什么都没有，姬怀素，你一直若即若离，把我玩弄在股掌间，你一直在装傻。我如今才知道，当一个人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可能遮掩得住，他根本也不会舍得我难受，为单恋折磨，为求而不得辗转反侧，更不会拒绝我的时候还要和我索取。”

&esp;&esp;云祯看向他，目光冷静平淡：“你连亲都没亲过我，你这个伪君子。”

&esp;&esp;姬怀素脸色难看。

&esp;&esp;云祯冷冷问：“皇上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失踪，为什么事。”

&esp;&esp;姬怀素道：“明年冬，当时明明已与北楔签了议和停战协议，之后回銮途中大部队路遇暴雪，皇上带着龙骧营卫队二十五人失散，大军多次搜索都找不到人。我记得当时你很不安，签订议和协议之时，你磨着我非要去，当时你还带着老兰头他们去了那边找了他，但当时暴雪，你没赶上大部队皇上就失踪了，你当时是不是也有预感？”

&esp;&esp;云祯不答，他多问这一句，是担心自己前一世的记忆有问题，心病

&esp;&esp;体仁宫里，气氛沉重，人人噤若寒蝉。

&esp;&esp;御医们会诊后都只道侯爷是酒后着了风寒，疏于保养，开了药用了针。

&esp;&esp;针行下去，烧果然退了些，云祯半夜迷迷糊糊醒过一次，看着姬冰原倒还挤了个笑容：“让皇上担心了，下次不敢贪杯了。”

&esp;&esp;姬冰原摸了摸他的额头：“乖乖喝药，安心点，朕陪着你。”

&esp;&esp;云祯果然乖乖喝了药下去，然后到了后半夜又全吐了出来，烧得复更厉害了些，御医们束手无策。

&esp;&esp;本来着了风寒，原本就不会好太快，烧个一天两天反复也是正常，但姬冰原守在一侧，面如寒渊，每一个方子都仔细问过，又亲自喂药，然后看着云祯一次次又吐出来，脸色已冷到极点。

&esp;&esp;所有御医全都不敢再开方，院判只是含糊着对皇上禀报，侯爷这般，先清清肠胃让他歇一歇也好。

&esp;&esp;天方亮，宫门开的时候，九针堂君聿白应召入宫，替昭信侯诊治。

&esp;&esp;君聿白诊过脉：“心肾两虚，阴血不足，应为情志不畅，愁怀难遣，郁结于心，长年累月，突然急怒攻心，以致于病发凶猛。”

&esp;&esp;姬冰原不说话，君聿白道：“上次我给他诊过一次，他小小年纪，就有心神不宁，多虑失眠之疾，我替他针过一次，也和他说了要好好休养，不过这病是在心里，倒也不是我针一针就能好的。前日他过来看我，看他脸色又不大好，心肾不交，上炎于心，房事不节，我要给他诊，他大概是怕我针他，没让我诊就走了。”

&esp;&esp;姬冰原道：“怪朕，朕早知道他心事有些重，最近也在想法子开导于他，没想到他平日里嘻嘻哈哈只如孩童一般逗乐，自己倒心重如此了。”

&esp;&esp;君聿白道：“还需开诚布公，解了那心结才好。”

&esp;&esp;姬冰原道：“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能让他心安，若是朕真的和他挑明了，于事无补，只会让他更惊惧不安，日夜忧惧。”

&esp;&esp;君聿白顿了一会儿道：“和当初太后娘娘一样吗？”

&esp;&esp;姬冰原不说话了，眼神却仿佛受到了沉重一击。无数个闲暇时光，他经常想，若是当年不要那样年轻气盛，让母后知道，是不是他和母后的人生会有些不一样。

&esp;&esp;虽然他极少后悔，后悔是弱者才做的，但母后的早逝还是让他从此以后不再那样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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