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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2页）

&esp;&esp;由此，她逐日放下心来，又有了底气，不似之前几日，都称头疼闷在房里。

&esp;&esp;她公公那一辈，兄弟两个，都不是长寿的人。公公的兄长英年早逝，其发妻便是如今的长房太夫人——也是她的姑母廖书颜。

&esp;&esp;这些年来，二太夫人都请妯娌帮忙打理家事，两人情分格外深厚。至于现在的昌恩伯夫妇二人，对母亲、大伯母从来是言听计从。

&esp;&esp;按理说，有姑母给她撑腰，她在府里的日子该是格外惬意，却一直事与愿违。蒋翰出生之后，姑母便不怎么愿意管她的事情了，近十来年，根本是不予理会。婆婆呢，也完全随着姑母的态度待她。如此一来，在内宅照顾、约束她的人，便只有主持中馈的妯娌。

&esp;&esp;这日，廖碧君前去给婆婆请安，廖书颜和蒋夫人也在。一进门，她就觉得气氛有些凝重，抬眼望去，见姑母与婆婆神色不虞，蒋夫人垂首站在一旁，满脸羞愧之色。

&esp;&esp;她随着紧张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esp;&esp;廖书颜和二太夫人神色有所缓和，示意她落座，又唤丫鬟上茶。

&esp;&esp;廖碧君这才放松下来，坐了片刻，闲话几句，便起身告退。出门时，她并不知道，蒋夫人望着她背影的眼神，透着恼火、怨怼。

&esp;&esp;等廖碧君走远了，二太夫人啜了口茶，继续敲打长媳：“我们早就跟你说了，国焘房里的事，你要留心些。国焘哪一次回京来，也都会再三恳请你们夫妻两个费心。

&esp;&esp;“可眼下呢？

&esp;&esp;“戏园子、茶楼，不论是戏还是评书，都绘声绘色地演绎了翰儿剽窃别人话本子一事。

&esp;&esp;“再就是，文人学子中间，出了好几篇文采斐然措辞辛辣的文章，说的也是这件事。

&esp;&esp;“老二媳妇和翰儿蠢钝，你怎么也毫不知情？

&esp;&esp;“昌恩伯府的蒋翰，已经沦为了笑柄。”

&esp;&esp;语毕，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恁的迟钝，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连我都不如了？”

&esp;&esp;蒋夫人的头垂得更低，讷讷地认错：“此事是我大意了，您与大伯母跟我说起之前，我真的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esp;&esp;“风声不是等来的，要自己留心听。”廖书颜和声提点。

&esp;&esp;蒋夫人面上唯唯诺诺，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既气廖碧君母子两个是惹祸精，又埋怨自己怎么这样不谨慎：早在蒋翰神采奕奕又神秘兮兮地忙活话本子的事情的时候，就该心生警惕。

&esp;&esp;她越想越生气，只是不敢显露出来，欠一欠身，道：“这件事，在我看，到了这地步，就不用管了吧？我记得，科举中若是剽窃他人文章，受到的惩处很严重，翰儿这情形，要是到了考场上……错了就认罚吧，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esp;&esp;蒋家男子虽然都是做武官，却都是文武双全。既然曾经多年苦读，必然对剽窃的行径不齿——若在这件事情上包庇蒋翰……

&esp;&esp;谁爱包庇谁出头去。若让她为这种事四处伏低做小看人脸色……门儿都没有。很多门，在书院少数学生之间来回传阅。

&esp;&esp;朱玉看完文章当日，便去了集成班一趟，打听清楚原委之后，险些气得跳脚：蒋翰那厮居然敢糟蹋姐姐的心血！

&esp;&esp;当晚，他气冲冲地写了一篇文章，又把看过的几篇文章誊录出来，翌日一早，送到了兔园，：乍一出手便仿写一个话本子，从情理上是有些说不通的。

&esp;&esp;于是，他们四处寻找蒋翰写过的诗词文章，拿到手之后，一概誊录出来送到兔园，百十来个人一起帮忙比对，既省时又省力，且没人会不高兴。

&esp;&esp;不过三两日光景，学生们便有了不小的收获：蒋翰这两年示人的一些诗、词、文章，都引用、化用过蒋徽一些辞藻、语句，都没有标注出处。

&esp;&esp;蒋翰落下的话柄越来越多，学生们不齿之余，文采好的执笔讽刺，文采一般的就编打油诗，先拿到兔园，随后送到别的书院，亦或选出出彩的送给亲友。

&esp;&esp;董飞卿、蒋徽料到了学生们会热烈讨论一阵，却没料到他们把蒋翰查了个底儿掉。一来二去的，蒋徽心里的火气全化作了喜悦：学生们对这种事深恶痛绝，来日走出书院，也绝不会犯这种错。

&esp;&esp;这样一想，她居然觉得这事情出的其实很好，益处超出了她的期许。

&esp;&esp;董飞卿见璀璨的笑容又回到了小妻子脸上，心绪也随之愈发愉悦。这日策马回家的路上，他说：“今儿到酒楼用饭，吃完饭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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