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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1页）

&esp;&esp;应笑侬从衣架上拽下彩裙水袖，往腰背上一系，指着她：“身上见功夫，贵妃醉酒三件套，咱俩速战速决。”

&esp;&esp;《贵妃醉酒》又名《百花亭》，是脍炙人口的花衫戏，青衣行必唱，最出名的是“卧鱼闻花，衔杯下腰”三处身段，被应笑侬戏称三件套。

&esp;&esp;没等“女鬼”说话，他直接来了，水袖横空一甩，拍到她肩头叫她退后，然后几个醉步蓦然回首，见百花亭“群芳争艳”，联想到明皇闪了自己去找梅妃，他且娇且嗔且羞且怒，缓缓蹲身嗅花，走一个卧鱼。

&esp;&esp;傍晚的光线昏暗，小小的练功房里却光彩四溢，应笑侬没有妆，没贴片子没戴凤冠，只是一条女裙一双水袖，以男子之身摹女子之形，便柔情似水，惟妙惟肖。

&esp;&esp;他拂袖而起，走碎步到对角，这一回是见牡丹，国色天香却无人来赏，他摆摆摇摇，出右手翻兰花指，将摘不摘之时，左手一个亮袖，脚下顺势一扭，

&esp;&esp;段小钧吃过早饭，坐在位子上做财务建模，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不给大伙倒咖啡，也不会再问什么是npv，短短两个月，他就被匡正从零基础的社会学菜鸟带成了用数值思考问题的投行人。

&esp;&esp;这个过程周折、艰难，但段小钧凭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过来了，个中转变他自己都感到惊奇，仿佛身体里藏着另一个段小钧，被匡正用冷酷和老练活活挖掘了出来……说曹操曹操到，匡正一进办公区就指着段小钧，没废话，歪了歪头，让他进vp室。

&esp;&esp;“ygosh！”小冬又开始了，扒着段小钧的桌板，“老板的歪头杀帅惨我了！”

&esp;&esp;段小钧也觉得帅，但绷着脸没说话。

&esp;&esp;小冬一脸艳羡：“我也想被老板用荷尔蒙翻牌。”

&esp;&esp;段小钧瞥他一眼，整理好材料，拢了拢头发走进vp室。

&esp;&esp;匡正正在脱西装，海军蓝带暗花的轻薄款，别着一只银杏叶领针，他转过身，给段小钧下任务：“我要万国的估值。”

&esp;&esp;段小钧愣了一下，万国是收购方，除了必要的协同效应分析，没必要做详细估值，但他已经学会了服从匡正，只是问：“目标价位？”

&esp;&esp;“没有目标价位，”匡正拉过椅子坐下，“我要真实估值。”

&esp;&esp;真实？段小钧有点懵，他进组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投行没有真实估值，只有推动交易的估值，所有技巧、手段，都为了得到更高的佣金服务。

&esp;&esp;之前匡正逼着他假，现在又让他真，他一时费解。

&esp;&esp;“懵了？”匡正翘起二郎腿，“技术是分析师手里的刀，既然是刀，就不分善恶，你可以用它杀人，也可以救人。”

&esp;&esp;段小钧不明白，有些估值需要作假，有些则可以存真？

&esp;&esp;匡正接着说：“只要你的估值能给公司带来最大利益，就是好估值。”

&esp;&esp;说到底还是利益，段小钧点头。

&esp;&esp;“拿出你的本事来，”匡正像对一个真正的分析师那样，要求严苛，“我午饭前要。”

&esp;&esp;段小钧走出vp室，clen刚好放下电话，边向这边走边说：“定了，万国的团队下午到，研究对价方案。”

&esp;&esp;他进vp室去汇报，段小钧回座位做估值，小冬分析千禧的ci（1）文件，大家的节奏都很快，快到去撒个尿都是浪费时间。十一点前，段小钧最后做一次敏感性测试，把文件打印出来给匡正送去。

&esp;&esp;“按你这个数，”匡正看完分析过程，点着最后一页的估值结果，“给我把每股价格算出来。”

&esp;&esp;每股价格就是股价，上网搜就有，段小钧不明白为什么要算这个。他回到座位，clen已经在和小冬研究第一轮出价的时间表，他把数据填入excel，用模板计算每股价格，回车键漫不经心一敲，数值出来，他呆住了。

&esp;&esp;居然比大盘价低了近20！

&esp;&esp;段小钧发慌，难道他一上午的估值都是错的？可他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该做的测试全做了……他硬着头皮，把这页excel打出来，走向vp室。

&esp;&esp;匡正等着他，一副捕食者的样子，段小钧忐忑：“老板，我刚才……估值可能错了，”他把结果递过去，“这个每股价格偏差很大。”

&esp;&esp;匡正拿过纸，瞄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打clen的内线：“你过来。”

&esp;&esp;段小钧唰地白了脸，耷拉着脑袋，等clen进来，匡正把纸给他：“直觉没错，万国的股票被市场高估了。”

&esp;&esp;段小钧猛然抬头。

&esp;&esp;“没想到高估得这么严重，”clen看完段小钧的分析，咂了下嘴，“不过老板，全部用股票对价还是风险太大。”

&esp;&esp;对价是指并购交易中的出价方式，包括现金、股票、现金与股票混合，一般来说，买方更倾向于用股票付费，而卖方无一例外更喜欢现金，所以完全用股票报价是有被挤出竞标的风险的。

&esp;&esp;而高估，意味着万国每用股票支付一笔费用，都会额外赚取20的利润，这使他们相比其他买方具备更灵活的报价空间。

&esp;&esp;“可以报个小天价出去，”匡正玩着手里的万宝龙大班笔，“下午的会，clen你做说明，听听万国的意见。”

&esp;&esp;“是，老板，”clen领着段小钧出去，回各自的座位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

&esp;&esp;四个字，段小钧心里暖暖的，在这个a，匡正、clen、小冬，每个人都是他的伙伴，可以一起冲锋，也能够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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