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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2页）

&esp;&esp;烧焦的屋顶砸向地面，碎屑飞溅，带着焰尾飞向四面八方。火舌波及到一巷之隔的府邸，险些引发又一场大火。

&esp;&esp;“灭火，快提水来！”

&esp;&esp;起火的是刑令宅邸。

&esp;&esp;家主和几位年长的郎君不在府内，火燃起时家中仅有妇孺。幸亏几个忠仆机灵，见势不妙发出警讯，使得老幼及时逃出火场，避免葬身火海。

&esp;&esp;屋顶坍塌的一刻，众人回首张望，各个如丧考妣，不见半点劫后余生的喜色。

&esp;&esp;“为何？”

&esp;&esp;“火因何起？”

&esp;&esp;不久前农令全家遭遇不测，宅邸被火焚，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esp;&esp;朝中有传闻是执政报复，使得天子震怒，君臣离心。

&esp;&esp;事情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城东各家却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同农令往来甚密的几家，日日风声鹤唳，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esp;&esp;不承想千防万防，意外还是发生。

&esp;&esp;一场大火冲天而起，击溃了所有人的侥幸。

&esp;&esp;刑令人在宫内，尚不知家中变故。

&esp;&esp;趁着火场混乱，有生面孔浑水摸鱼，在人群中挑唆：“必然是执政所为。”

&esp;&esp;“农令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就轮到了刑令。”

&esp;&esp;“处处提防还能起火，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esp;&esp;除了刑令家人，路旁不乏围观人群。有心人散播流言，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很快被多数人采信。

&esp;&esp;瞧见众人的神色，心知事情已成，一人不着痕迹退出人群，三步并作两步潜入小巷，登上早就等候在巷尾的马车，迅速关闭车门。

&esp;&esp;“事情办好了？”喜烽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睁开眼，就见门客正抹去脸上的伪装，扯下黏在下巴和上唇的胡须。

&esp;&esp;“诸事妥当。”门客展开布巾拭脸，抹掉侧脸的黑灰，现出一条细长的伤疤，从眼尾延伸至嘴角。

&esp;&esp;“放火之人在何处？”喜烽亲手斟了一盏茶汤，递到门客面前。

&esp;&esp;门客双手接过，感受到盏底的热度，低声道：“仆以为人不能留，已经处理干净，保证万无一失。”

&esp;&esp;“尢厌，这几日你留在府内，不要在城内露面。”喜烽眯起双眼，没计较门客的自作主张，“等到风声过去，带一批私兵出城，去莽山寻盗。”

&esp;&esp;“寻盗？”

&esp;&esp;“农令家中出事，当夜巡逻的甲士不知所踪，府内尸体数目不对，必有私兵奴仆逃离。昨日有数支商旅入城，都言莽山有盗。这伙盗突然出现，此前从未曾听闻。”

&esp;&esp;门客认真思量，当即心中了然。

&esp;&esp;“家主怀疑他们的身份？”

&esp;&esp;“不错。”喜烽颔首说道，“若商人所言不错，这伙盗不是私兵就是甲士，亦或两者皆有，如今尽为亡命之徒。你尽快寻到他们，收买利诱，混入其中，设法让其为我所用。”

&esp;&esp;门客没有大包大揽，短暂思索后，正色道：“仆尽力而为。”

&esp;&esp;收买人心难也不难。

&esp;&esp;面对一群亡命之徒，寻常的方法未必适用，他需认真考量。

&esp;&esp;两人相交多年，喜烽能看出尢厌的顾虑，没有为难强求。

&esp;&esp;当年中山国被氏族窃取，喜氏狼狈逃入上京，扈从少得可怜。中途离去的不在少数，唯有尢氏不离不弃。

&esp;&esp;现如今，喜氏人口凋零，仅余喜烽和喜女兄妹。尢氏也血脉稀疏，唯有尢厌一人。

&esp;&esp;心知复国无望，喜烽转而将矛头对准上京。

&esp;&esp;“言而无信，弃忠臣不顾，反而册封逆贼，不配为天下共主。他该众叛亲离，尝一尝陷入绝望是何种滋味！”

&esp;&esp;两人说话时，马车离开小巷，一路避开众人视线，没有引来任何注意。

&esp;&esp;朝会已经结束，群臣走出王宫，队伍中唯独不见执政的身影。

&esp;&esp;刑令和牧令并肩而行。相比他人的怏怏，两人神采飞扬，显然在朝堂有所斩获。

&esp;&esp;可惜好景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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