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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esp;&esp;“在。”兰菏目光还舍不得挪回来，“你找剧务看还有没有别的屋啊，不行就我跟你换个屋子。”

&esp;&esp;他语气很随意，程海东一时觉得是不是自己大惊小怪了，还真被大姐们吓到。但他琢磨一下，还是觉得不大好，去找剧务换屋子，可惜这会儿人家实在忙不过来，愣给他搪塞了。

&esp;&esp;兰菏言出必行，要和程海东换个屋睡，程海东更不好意思起来了，这说出去，他身高体重都一米八的大个儿，倒比兰菏还娇弱么，“不好吧……”

&esp;&esp;“哈啾！”兰菏又打了个喷嚏，“没事，换吧。”

&esp;&esp;都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兰菏这样倒像是比他扛事，程海东羞涩地学看过的探班粉丝：“谢谢哥哥，你是不是感冒了？小心身体啊！”

&esp;&esp;……

&esp;&esp;程海东换到了兰菏那间屋，这原本不是卧室，也不知原来干什么的，放了不少茶叶，都是自家种的，雁塘村不少人种茶。

&esp;&esp;房间因为租赁给剧组，放了张简易的钢丝床，但程海东这种跟惯了组的人，根本不挑。

&esp;&esp;要说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就是这老宅子上厕所得出房门。

&esp;&esp;村里夜晚根本没什么光亮，院子里只有孤零零的暗黄色灯泡，同院其他屋的人也不知是不是睡死了，周遭似乎是十分安静。但隐隐约约，程海东又听到了远处飘来的鼓乐……

&esp;&esp;是灵堂的哀乐，除了这，没有别的声音了。

&esp;&esp;程海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安慰自己人不能被脑补吓死，转头看到兰菏的屋子灯还亮着，突然又安心了一些，抓紧上完了厕所回去，爬上床。

&esp;&esp;睡吧睡吧，明天还要起来搬砖。

&esp;&esp;程海东半梦半醒间，只觉得身上凉凉的，手摸来摸去，想找到空调把温度弄高点。忽而听到老者颇为用力地咳嗽，还带着漏气一般的呼哧声，“咳！咳咳！”

&esp;&esp;他一下就醒来了，只是眼睛还没睁开，只觉得脸都是麻的。哪来的声音，是他做梦，还是隔音不好，有村民路过而已。

&esp;&esp;程海东转而又想到，这屋子根本就没空调，至多是白天清醒过屋内阴凉。但也不至于这么冷吧，身下简直寒气刺骨，越来越冷了。

&esp;&esp;虽然是闭着眼，却莫名觉得黑暗、压抑，就像头上有什么罩子把自己盖住。

&esp;&esp;叮。这是茶具响动了。哗啦，倒茶的声音。嘎吱，竹躺椅也被压得发出了响动。

&esp;&esp;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明明是无比生活化的动静，却叫人发毛。他想爬起来呼救，但他沉重得起不了身，脑子里完全忘了剧组的人都叫什么名字……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一个字也喊不出声。

&esp;&esp;“笃笃。”

&esp;&esp;冷不丁的，门被敲响了。

&esp;&esp;整个世界豁然开朗，程海东就像从水里猛然上岸一样，五官陡然清明起来，睁开了眼，真正醒过来。

&esp;&esp;只觉得背心已经湿透了，耳边只听到心脏狂跳，充斥着强烈的后怕。

&esp;&esp;刚才……

&esp;&esp;“老程？”

&esp;&esp;是兰菏的声音。

&esp;&esp;程海东调动起一百八十斤骨肉，连滚带爬下床去开门，看到兰菏的瞬间很想哭，“老弟，这屋子真……”

&esp;&esp;真邪性啊！

&esp;&esp;但他不敢把这俩字说出口，都说夜里不能乱说那些字眼，经过刚才，他怕真招惹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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