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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第2页）

&esp;&esp;“四凶”一旦死了，就会面临整个朝廷的反扑，桓琚也到了得改变策略的时候了。她是外戚，杀几个人真不一定会死。所以她才敢这样行凶。如果是京城百姓在“四凶”还没有被清算的时候就围殴死了“四凶”，这要算民变，麻烦就大了。事情的关键是——“四凶”必须得死！他们一死，没人给他们说话，整个朝廷的节奏就缓和了下来，一切就都有商有量了。

&esp;&esp;【大家都想叫他们先无法搬弄是非再杀了他们，何如让他们先死上一死？人死了，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sp;&esp;她一喊完，依旧高高扬起球杆，将卢会左半个脑袋打碎。朗声道：“借问一句，另一个呢？！”

&esp;&esp;“何小妇去那边了！！！！”人群里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恨意。何源是京城人的公敌，其可恶程度远超办过数件大案的卢会。

&esp;&esp;梁玉转马去追，不多时就在指路中看到了跌跌撞撞的何源。

&esp;&esp;何源跑得极其辛苦，他想躲进领进的商铺，开铺的大婶将坐在门槛上的幼子一捞，幌子都没收就关了门。想进民宅，见了鬼的坊门居然在大白天被路人、住户给关上了！想往人群里躲，人群见他像老鼠见猫，都避开了。人们一声不吭，却都是“关门”，静寂的世界让何源感受到了一丝绝望。

&esp;&esp;何源只得往京兆府跑，以期官衙救命。远远看到京兆的大门，何源大喊：“救命……”

&esp;&esp;两排衙役张望着看热闹，一个老门房看了一眼，骂道：“你们看啥哩？等晦气吗？进来关门！”

&esp;&esp;“知道啦，老胡！”年轻的衙役们手脚勤快，将老胡往里面一推，齐齐推动大门。

&esp;&esp;“啪！”带着希望的大门在眼前被关上了，何源紧张地往后一看，只见天降一柄菜刀，带着啸音直斫在了他的脊柱上。眼前一黑，何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sp;&esp;梁玉跑出了一身汗，直到此时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停下马来，只听得大门拖着悠长的“吱呀”，打开了。

&esp;&esp;宋奇一身官衣，施施然站了出来，故作茫然地问：“怎么了呀？”

&esp;&esp;梁玉笑了，提马跑了过去：“宋郎君，我得去宫里自首了。我把这四条疯狗宰了，您赶紧把他们家给封……哦，保护一下，别男主人死了，就让别人抢了他们的家。有文书一定查抄，是否勾连军中贼子。”

&esp;&esp;宋奇何等聪明之人？顾不上问前因后果，旋即明白“四凶”死后该怎么办，也作正义之色道：“三娘既知自己做了什么，下官便不多言，请！”赶紧点了衙役，将“四凶”的宅院一一清点封锁。理由也是现成的“保护现场，维护受害者财产”。

&esp;&esp;宋奇抄家的本领并不比周明都又或者崔颖差，衙役们在这件事情上极听他的使唤，指哪打哪。宋奇花了半天的时间，查出厚厚的财产清单，以及往来账目——都是来，没有往。找出“军官”，一看，方令送的最多。

&esp;&esp;“这个人现宿卫宫中呀！不好！快！护驾去！”

&esp;&esp;串通一气

&esp;&esp;宋奇带着“证据”，领着衙役往北去禁宫，身后留下一柱清烟，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从“保护”变成了“抢劫”。

&esp;&esp;他是一个比崔颖、周明都还要高明的抄家者，做事就要做得严丝合缝。

&esp;&esp;他将“四凶”的住宅、别院统统封锁，一个人也不许出入，亲自将“四凶”的文书查抄。查完了还把“四凶”书房又放一把火，烧焦两张柜子之后再指挥人救火，以示“我不是来抄家，我是来救火，救完火要清点损失，然后不小心就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esp;&esp;火就是他放的，才烧起来他就泼了盆水，继而“大惊失色”，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抄拿相关证物了。干着这缺德事，他倒没忘记把“四凶”残破的尸体给收集起来——他要不收，估摸着尸体非得叫京城百姓分尸生食不可！

&esp;&esp;随着梁玉进宫请罪、宋奇带队抄家，两队人轰轰烈烈地开过，“四凶”被“铁笊篱”杀了的消息已经长翅膀一样的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闻风而动的小民，没直接被“四凶”祸害过的都涌到街上围观梁玉。受过“四凶”迫害的百姓富户则焚香谢天，紧接着开始准备状纸，状告“四凶”各种恶形恶状，夺人财产、妻女等事，求索回损失。

&esp;&esp;还有一等人也被迫害完了，状纸也不用自己写，准备了香烛果品，就近去神佛那里还愿。京城于嚣闹之中，响起祥和的礼佛酬神的唱经声。

&esp;&esp;这些只是看起来热闹，真正能够左右事件走向的人则在高墙之后、深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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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桓琚四十多岁了，听起来似乎正在壮年，其实已经活得超过了皇帝的平均年龄。夏秋之交，染上个头疼脑热、偶感风寒，再常见不过了。他是昨天傍晚发的病，病不大，服侍的人却都很紧张。最好的御医被叫了过来会诊，太子榻前侍疾。

&esp;&esp;到了今天早上还不见好，由执政们轮流当值，连正在家中避嫌的萧司空也坐不住进宫了。公主们来得极巧，正赶上了最早一拨探病。

&esp;&esp;所有这些人都在两仪殿碰面了。丰邑、安邑两公主没敢跟弟弟说他外家已经被“四凶”给扣了，安邑公主悄悄将这个消息对萧司空讲了。萧司空道：“不要声张！”

&esp;&esp;他立即有了两种盘算，如果桓琚病重，事情自然是由执政来处理，执政就可以下令将这些人开释回家，又或者派人调查“四凶”刑讯逼供的事情，叫停整个案件的审理。如果桓琚病很快就好了，该禀明桓琚，让桓琚亲眼看看酷吏的嚣张。

&esp;&esp;萧司空同样很明白，此时是桓嶷表现孝道的时候，他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一心做一个仁孝的好太子、好儿子。

&esp;&esp;御医诊脉、开药、煎药，太子“汤药亲尝”，一碗药喝下去，桓琚躺着发汗，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esp;&esp;桓琚才睡沉，梁玉就带着从何源背上拔出来的菜刀去投案，宫门内外一时哗然。御史大夫裴喻亲自跑出来，请梁玉先到御史台去喝个茶，毕竟在宫门前面拎着把血淋淋的菜刀不大雅观，一面派人去通知萧司空。此时御史台因被卢会算计，已不剩几个人了。

&esp;&esp;萧司空马上明白了这是一个机会，与黄赞等人通好了气，这时才告诉桓嶷：“殿下，‘四凶’拘捕梁氏，被那位炼师当众格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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