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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这个？”玄悯淡淡地问了刘冲一句。

&esp;&esp;薛闲：“……”不把你这秃驴劈成焦皮的我就改叫“四脚长虫”！

&esp;&esp;“嗯。”刘冲用力点了点头，又露出了一个有些痴愚的笑。

&esp;&esp;薛闲：“……”你笑个屁！

&esp;&esp;眼看着傻子就要抬手去接那张纸皮了，玄悯却摇了摇头，依旧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道：“不可。”

&esp;&esp;算你识相。

&esp;&esp;在心里咆哮了半晌的薛闲陡然松了口气，原本绷着的纸皮瞬间耷拉下来，软塌塌地挂在玄悯指尖，从半瘫直接变成了全瘫。

&esp;&esp;刘冲格外认真地看着玄悯，又点了点头，表情却有些遗憾。他一点儿人情世故都不通，也不知“委婉”或“藏掖”为何物。就那么把遗憾二字直白地放在面上。

&esp;&esp;痴愚的人，一举一动都比常人慢一分，少些灵巧，却又多一分力气。盯着人看、说话咬字、亦或是点头摇头，都格外用劲。

&esp;&esp;笨拙，却尤为戳人心肺。

&esp;&esp;薛闲烂面条似的挂在玄悯手指间，目光从刘冲面上一扫而过，便不再看第二眼。他觉得这傻子大约有毒，能把人毒得跟他一样傻，他怕自己再多看上两眼，就会一个发癫亲自蹦进傻子手里。

&esp;&esp;那乐子就大了！

&esp;&esp;不过让他暗自称奇的是，秃驴好像比这傻子还要直白，非但全然无视傻子那一脸遗憾，还毫不客气地抬脚要进傻子的屋。

&esp;&esp;好在进门前，那秃驴又勉强记起了“礼仪廉耻”这东西，冲傻子点头示意了一番。

&esp;&esp;薛闲：“……”多说一句话大概能死，这傻子要能明白点头的意思我跟你姓。

&esp;&esp;他这嘲讽的嗤笑还没落地，刘冲已经先一步回到了屋里，一脸高兴地冲玄悯招了招手道：“进来！”活像个找着玩伴的孩子。

&esp;&esp;薛闲：“……”

&esp;&esp;他牙疼地撇了撇嘴，心说我要不还是老实挂着吧。

&esp;&esp;这孽障在玄悯手里起起伏伏好几次，终于勉为其难地安分了下来。

&esp;&esp;半开的屋门被刘冲一把推了个全开，屋内的景象便毫无遮掩地落进了几人眼中——那油黄色的纸元宝远比薛闲之前所见多得多，不止是门边，一眼扫过去，整个屋子里甚至没有几块能落脚的地方。

&esp;&esp;刘师爷似乎颇为糟心，一看见他这大儿子屋里的模样，就面色不渝地扭过头去。他丝毫没有要进屋的打算，独自站在离门一丈远的地方背手等着。

&esp;&esp;他大约颇为煎熬，一方面期望玄悯帮他调一调宅院的风水，另一方面又想把这同样不通人情世故的和尚轰出去。

&esp;&esp;但凡懂得看人眼色的，这时候都会稍作收敛，以免搅得不甚愉快。

&esp;&esp;可无奈这和尚不懂。

&esp;&esp;何止不懂，他根本连看都不看旁人一眼！

&esp;&esp;刘师爷差不离要气死了。

&esp;&esp;他爱站哪儿站哪儿，玄悯自然是不会管的，他就是一竿子撇到十丈远的地方杵着，也不妨碍玄悯进屋。

&esp;&esp;刘冲这屋子布置得甚为简陋，一点儿没有师爷府大公子的样子，说是个小厮房也不为过。拢共不过一张四仙桌，两把木椅，以及一张相较于刘冲而言，有些窄小的床。

&esp;&esp;这屋子本身不过是巴掌大的地方，蜗舍荆扉，偏生还装模作样地在当中隔了一道，将床与桌椅分在了两个半间里，便显得更加逼仄。

&esp;&esp;屋内所有物什都不知用了几年，灰扑扑的格外老旧，黯淡无光。唯一的颜色，居然就是这四处堆放的油黄纸元宝。

&esp;&esp;玄悯垂手捡起一个，上下翻看了一番。

&esp;&esp;挂在玄悯另一只手指间的薛闲因为身处之处较为低矮，又是个脸皮朝上的姿态，刚巧能看清那个元宝的底端。

&esp;&esp;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父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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