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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1页）

&esp;&esp;车子继续朝前行驶，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亚度尼斯忽然说：“你在讲反话。”

&esp;&esp;康斯坦丁佩服他佩服得近乎绝倒。

&esp;&esp;“……你也没讲反话。”亚度尼斯不确定地说。

&esp;&esp;康斯坦丁真的非常不想承认，他认定这一定是他对亚度尼斯的某种爱意滤镜，否则，为什么他会觉得亚度尼斯弱智得很可爱？亚度尼斯可以用百万个词汇来形容，这其中绝对不会包括可爱。

&esp;&esp;在他身旁，亚度尼斯长长地叹了口气：“人类真是神经质啊。”

&esp;&esp;颇有些滑稽地，康斯坦丁同意了亚度尼斯的看法。

&esp;&esp;好吧。康斯坦丁想，他是人类，人类就是这么神经质。这也一定不是因为他情人眼里出西施。

&esp;&esp;有的时候，亚度尼斯确实怪可爱的。

&esp;&esp;“他居然信你跟他瞎扯的那些鬼话。你在他那儿到底是什么形象？他真当你温柔亲切好哥哥？而且他又看不见我了。阿福一直看不见我，我习惯了，现在布鲁斯也看不见我了。”康斯坦丁不可置信地说，“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esp;&esp;亚度尼斯只是笑。

&esp;&esp;“你一点也不可爱！”康斯坦丁气得半死。

&esp;&esp;，医生在心里说就是这里切到这个程度刚刚好，而病人的反应会恰好如同医生所料。

&esp;&esp;有时候，所有经验和学识都在说不该这么做，直觉却在说就这么做；有时候，医生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思考，只能把一切交给直觉。

&esp;&esp;好医生，正像是好的艺术家一样，不得不总是让理智跟随直觉。

&esp;&esp;斯特兰奇信任他的经验、学识和直觉。那感觉仿佛一种神启，仿佛灵魂膨胀，挣脱出肉体；没有任何束缚，也没有任何遮挡，自我在这一刻彻底消融在庞大的外部里，宛如一滴水融进海中，这滴水却又始终与肉体有着一丝联系，于是笨拙、愚钝的肉体得以跟随某种更加恢弘、更加宏伟的东西的步伐……

&esp;&esp;仿佛那并不是他自己。

&esp;&esp;仿佛他只是在谦卑地跟随命运的轨迹。

&esp;&esp;“我对住处的要求不高，你知道，地狱也是一样能住。”康斯坦丁说，“但我们毕竟不是在地狱——哥谭总还是比地狱好些。往房间里添些家具怎么样，亲爱的？我不介意只有一张床，但至少多给我一张椅子。”

&esp;&esp;“你是说，我们应该一起去逛家居城？”

&esp;&esp;“呃……”康斯坦丁想了又想，还是说，“对，那个。”

&esp;&esp;斯特兰奇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

&esp;&esp;剧痛让他无法安眠，也很难吃下什么东西。他受伤最严重的是手，也差不多只有双手受了伤，其余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脸上的几道血口。

&esp;&esp;医生和护士都建议斯特兰奇多离开房间到外面走走。“改善心情”，他们说，斯特兰奇懒得听这些，好在也没有人敢说第四种羞耻（5）

&esp;&esp;“您又在厨房里了。”阿尔弗雷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没有泄露出更多的惊讶和好奇。

&esp;&esp;“嗯哼。”亚度尼斯敷衍地回应了一声。

&esp;&esp;他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平底锅，锅里已经放上了黄油，旁边的碗里是搅散的蛋液。

&esp;&esp;烤面包的香气越发浓郁，“叮”的一声，烤好的面包片从烤面包机里弹出来，亚度尼斯取出面包片，用手指检查了一下面包片表面。

&esp;&esp;大概是对焦脆的手感很满意，他把面包片摆在餐盘上，反身回到锅前，将蛋液倒进了平底锅。这两者刚一接触，充满气泡的“滋啦”声便喷涌而出，光是听着这美妙的声音就让人联想到各种美味，更别提煎蛋的香气了。

&esp;&esp;亚度尼斯握着手柄，稍微旋转锅体，让煎蛋均匀地摊平成一个完美的圆形。

&esp;&esp;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的阿尔弗雷德立刻松了口气，因为如果亚度尼斯再多等待一会儿，黄油的温度就太高了，蛋饼底部可能会被烧焦——尽管阿尔弗雷德高度怀疑亚度尼斯老爷是否拥有味觉这种东西。

&esp;&esp;但这顿早餐的最终归宿，大抵也并不属于亚度尼斯老爷。

&esp;&esp;以人类的寿命标准来看，阿尔弗雷德活了很长时间，长到足够他理解这个世界并不像它表面所见的那样平凡。

&esp;&esp;他指的并不是如今广为人知的超能力、外星人和黑科技，也不是在小范围内流传的魔法，而是更加黑暗、更加恐怖，更加不可名状的奇异气氛。

&esp;&esp;一见到亚度尼斯，阿尔弗雷德就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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