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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据说她上高中的时候在周围这几个市都挺有名的，后来，高中毕业，她突然就变了个人儿，想要做点正经的营生。我在天津认识她的时候，她在一家健身房里当教练。”

&esp;&esp;健身教练？想想也觉得比煎饼果子更适合红老大。

&esp;&esp;陆辛：“结果健身房的老板卷了钱跑了，还欠了她两个月的工钱。”

&esp;&esp;沈小甜：“……真惨。”

&esp;&esp;“我听说是她走投无路，大冬天的，花了兜里最后的钱，在一个摊子上买了个煎饼果子，宝贝似的捧着都舍不得吃……那家摊儿的老板是个老师傅，手艺好，心肠也好，有个女儿和红老大差不多大。

&esp;&esp;“想想红老大那时候得啥样，一脸的凶相，还抱着煎饼果子可怜巴巴，估计谁看着也都觉得心里不好受……反正老师傅就收了她当学徒，她学了三年，学了手艺，还学了一口半吊子的天津腔儿回来。”

&esp;&esp;沈小甜又想起来了红老大的那一声“姐姐”，忍不住笑了。

&esp;&esp;陆辛的话锋却一转：

&esp;&esp;“等我在沽市见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整个沽市最有名的煎饼果子摊儿老板了，但是我听别人说，她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做不起生意来。”

&esp;&esp;凶名在外的人，人们要么怕得敬而远之，要么恨得咬牙切齿，总之，是不会给她掏钱的。

&esp;&esp;“她那时候就在摊子边立了个牌子，限期一个礼拜，以前受了她欺负的，可以免费去吃煎饼果子，吃多少都行，在天津攒的那点儿家底儿几乎赔干净了，生意才正经做起来。”

&esp;&esp;想想那个画面，一脸凶相的女人，立了那么一个牌子，还着年少无知的债，又靠着自己的手艺撑起新的招牌。

&esp;&esp;“我问她，苦么？为什么还要回来呢？她说她在这个地界儿，干什么都是那个红老大。”

&esp;&esp;有人在河边遛狗散步，说着“让一让”，就超过了这两个年轻人。

&esp;&esp;小白狗儿扭着胖乎乎的屁股，慢悠悠地就走远了。

&esp;&esp;“这几年我年年回来，听过不少人说起她，爱吃的她手艺的，说她是长得凶但是手艺好，嘴上刻薄的，就说她勉强是改邪归正了，还真是鸡蛋果子

&esp;&esp;人生在世，最大的矛盾，就是你每天睡前想的是活着没意思，醒过来了还得这顿操心吃什么。

&esp;&esp;沈小甜难得起晚了，窗外的阿姨和电动车今天并没有充分发挥闹钟的作用。

&esp;&esp;上午九点二十六分。

&esp;&esp;对着手机的时间发了会儿呆，沈小甜起床穿上衣服，照了照镜子。

&esp;&esp;还好，眼睛还是挺大的，没有哭肿。

&esp;&esp;洗漱好了走出家门，沈小甜踩着自己那十五块钱的深度山寨小拖鞋沿着昨天走过的路往回走。

&esp;&esp;她的胃说昨天太难过了，需要红老大的煎饼果子安慰一下。

&esp;&esp;快十点了，市场里都没什么人在买菜，沈小甜这次学乖了，她先去吃了早饭再去买菜，也省的让人误会做个煎饼果子都得自带葱了。

&esp;&esp;“怎么没精打采的？昨晚上吃的不舒服？”

&esp;&esp;越观红的煎饼果子摊儿也是难得客人寥寥，她包起来了一份煎饼果子递出去，不耽误用眼睛看着沈小甜的脸色。

&esp;&esp;“不是。”沈小甜摸了肚子笑着说，“想你的煎饼果子了。”

&esp;&esp;哎呀这话，真是一杯蜜水往心窝里灌，红老大那凶煞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了份儿得意来。

&esp;&esp;“姐姐，你这边儿馃箅儿油条都用完了，你等会儿我给你现炸一个，油条啊，还是馃箅儿啊？”

&esp;&esp;“油条就行。”

&esp;&esp;“行嘞，姐姐，您上里头坐着等，有风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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