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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第3页）

&esp;&esp;明琬松了口气，伸手抚了抚闻致微蹙的眉头：“那是他的报应，你终于可以安心了。”

&esp;&esp;闻致神色果然消融了不少，接过丁管事递来的热毛巾擦净手指，忽而唤道：“阿琬。”

&esp;&esp;“嗯？”明琬挑眉。他一唤“阿琬”，准没好事。

&esp;&esp;“今晚有雪，”闻致说了句不相干的，而后才将帕子叠好搁在桌子上，顺势捉住明琬的手道，“可要饮酒？”

&esp;&esp;“甚好，甚好！”一旁的丁管事立即附和，交叠着手点头如捣蒜，意味深长道，“如此良辰雪景，诸事平定，是该小酌两杯。”

&esp;&esp;说罢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侍婢奉上酒壶酒盏等物，又使了个眼色，侍从们井然有序地退下。

&esp;&esp;“丁叔，这些年您倒是将眼神使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啦。”明琬好笑道。

&esp;&esp;丁叔憨厚一笑，道了声“夫人谬赞”，而后悄悄掩门退出，将偌大的厅堂留给闻致和明琬夫妻俩。

&esp;&esp;闻致给明琬斟酒，大概是为了打破沉静，又或是压在心中八年之久的心结解开，他难得轻松问了句：“若是重来一次，你还会嫁入闻府冲喜么？”

&esp;&esp;明琬想了想，轻声道：“应该不会。”

&esp;&esp;闻致一向四平八稳的手一颤，酒水沿着杯盏边沿洒出，洇湿了桌布。

&esp;&esp;明琬弯着眼睛，端过那杯酒一饮而尽，把玩着杯盏笑道：“不过，我想换个方式和你认识。不是为了利益，也不是为了冲喜，就平平常常地与你相识、相知……”

&esp;&esp;大雪天，一室暖香，酒酣情浓之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esp;&esp;番外（一）

&esp;&esp;鹿鸣山春意盎然，经历了一个冬天的休养，猎场中水草丰美，禽多兽肥，天子的号角一吹响，随行的官宦子弟们俱是扬鞭策马，争抢着要拿下今年春搜围猎的头筹。

&esp;&esp;姜令仪捧着一本书在远处的树荫下发呆，不知在想什么，连明琬悄悄靠近也不曾察觉。明琬狡笑着，从身后捂住了姜令仪的眼睛，将她吓了一跳。

&esp;&esp;“琬琬？”姜令仪拉着明琬的手，转过身好脾气道，“我就知道是你。”

&esp;&esp;“在发什么呆呢？对了，这个给你，恭喜姜姐姐成了正式的女医官。”明琬从怀中摸出一套银针递给姜令仪，当做升迁的贺礼，“不过话说回来，以姜姐姐的能力，我还以为定会分去容贵妃宫中，怎的会被调配去了大皇子那儿？”

&esp;&esp;风摇动树影，落下斑驳的暖意，姜令仪垂下眼睫，心事重重的样子。

&esp;&esp;明琬察觉到了她的担忧：大皇子李绪素来不受宠，又不久前摔坏了脑子，调配去他那儿自然是个冷门繁琐的活计，比不上在娘娘宫中服侍受重视。

&esp;&esp;明琬安慰道：“大皇子那儿的待遇虽不及在皇后娘娘宫中，但好在最多只需照顾他一时，等过几个月大皇子康复，能出宫建府了，姜姐姐自然是功臣，说不定能借机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呢。”

&esp;&esp;姜令仪合拢手中的医书，鬓角的碎发随着春风拂动，轻声道：“我并非在忧心前程的问题。”

&esp;&esp;“那……还是因为你做的那些噩梦么？”明琬试探着问。

&esp;&esp;自一个月以前，姜令仪便断断续续做一些奇怪的噩梦，像是未卜先知似的。譬如梦见大晟半年后会在雁回山战败，死了很多人；譬如梦里总是出现一个人模糊的影子，手持骨扇，看不清脸，如中魇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还有满是滔天烈焰的洞房，刺目的鲜血……零零碎碎断不成章，明琬光是听她的诉说都觉得压抑得慌。

&esp;&esp;“那些梦很真实，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似的。”姜令仪抱着双臂靠在树干上，仰首望着叶缝中透出的细碎阳光。

&esp;&esp;明琬也跟着在草地上坐下，依靠着她笑着说：“只是一个梦而已，姜姐姐是因为准备侍医考核太过劳累，所以才梦到这些，当不得真。何况，有闻家的‘小战神’在，怎么可能战败嘛！”

&esp;&esp;闻致？

&esp;&esp;姜令仪隐约记得些梦中关于闻致的片段，看着远方那道众星捧月般耀眼的身影，犹疑着喃喃道：“琬琬，你将来兴许会和小闻战神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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