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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修微微侧过脸来,看着她,目光已经不如平常平淡了。
“你。”——
“你不用多说什么了,”章雨纯开口刚要说什么,却被顾容修截断,后者又转回脸,稍稍抬了抬下巴,灰蒙蒙的天色直落进他眼里,激起暗藏的波涌,“雨纯,我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是你要的那种。”
顾容修的话已经算含蓄委婉了,但章雨纯眉头还是忍不住皱了一皱,才说到,“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不该勉强。”顾容修苦笑一下,眉间蹙痕渐深,“你需要一个天天看不见人的丈夫么?”
章雨纯闻言微怔,半晌,却是一挑眉梢,反问,“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我爸和章伯父的意思,我娶你,也只会给你一个妻子的身份而已。”顾容修长睫微敛,语音淡淡。
章雨纯只是看着他线条优雅的侧面,没有说话,或者是,不想说话。
“忘记穆小汐,就这么难?”
过了好一会儿,章雨纯才平着语调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顾容修,似要直直看进他的心里。
听到章雨纯的问话,顾容修挑了挑嘴角,弧度里蕴着一丝苦涩,“不是难,”他的声音依旧淡的没有起伏,“是不可能。”
忘记一个人或许简单,可是,如果这个人已经渗入到你的生命里,随着空气进入你的心肺,你又怎么忘得了?
人可以忘记一本书,忘记一首歌,忘记一段记忆,可是,又怎么忘得了呼吸。
是习惯也好,是深爱也罢,穆小汐这三个,已经刻入骨髓,随着他每一次呼吸浸染开来。
“容修,是我先认识你的。”听到顾容修的回答,章雨纯只觉得满心的不甘。
是她先和他认识,先进入他的生命,先踏入他感情的边缘,为何不过出国一趟,回来就多出一个穆小汐,从此把她和他隔在两个空间,再没有可能。
章雨纯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怎样都吐不出来。她是真的不明白,不明白穆小汐哪里好,不明白明明最适合顾容修、最能给他帮助的是自己,最后刻入他心脏的,却是另一个人。
章雨纯这个问题,顾容修曾暗自问过自己很多遍,所以,此刻听章雨纯问起,他几乎不需要思考的就说了出来,“感情的开始和时间是没有关系的。”
章雨纯闻言锁了眉。
“要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份感情也就掺了杂质。我和小汐之间,说不上什么海枯石烂的誓言,我只知道,我会一直爱她,爱一年是一年,爱一生是一生,我相信她也一样。和她分手,并不是我们愿意的,这其中到底有多少设计、多少谋算,你比我们都清楚,我现在也不想去追究。”
章雨纯微微虚了眼,难得心里漏跳一拍,面上却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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