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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1页）

&esp;&esp;【施律没有交代。】

&esp;&esp;许秋来觉得事情似乎更不妙了。这些大律能有今天的名气，都不是浪得虚名，不说24小时开机，不可能工作日无缘无故联系不上。她匆匆起身，在玄关换鞋，抱上大衣，叮嘱秋甜：“一会儿自己去小胖家吃饭，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esp;&esp;她知道施方石所有住宅的位置，靠近三环有一套，是全家人住的，靠近事务所有套公寓，是工作太紧张休息时候住。

&esp;&esp;根据他最近的工作日程，许秋来推测他就在律所那套公寓。

&esp;&esp;车开往公寓的途中，她用施方石最后在群里的留言ip精准定位，位置显示万禾公寓，和她猜测的差不多。

&esp;&esp;司机在附近卖场的公众停车位等她，进公寓时，许秋来没有走电梯，而是沿着监控拍不到的死角，上到八楼，站在施方石家门口。

&esp;&esp;来的路上，她心中其实有过种种猜测和设想。

&esp;&esp;她不知道这道门打开，结果会不会和她的想象背道而驰，但许秋来犹豫许久，指尖还是在门铃上按下去。

&esp;&esp;施方石如今也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在警方找到他之前，她必须说服他跟自己合作。

&esp;&esp;一声又一声门铃过去，没有人来开门。

&esp;&esp;许秋来又看了一眼ipad上显示的地址，确认上面的定位没有出错。

&esp;&esp;施方石没有把手机带在身边？

&esp;&esp;这种可能在现代人身上实在太小了，她盯着门上那把密码锁，打开手机手电筒，蹲身侧光看了一下键面。这公寓装修得早了，这种老式的密码锁，加之她熟知施方石的大多数信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开。

&esp;&esp;可开不开呢？

&esp;&esp;许秋来犹豫了一分钟，转身走到楼梯口，脚步顿住，还是又折回来。

&esp;&esp;她心中已经进行完一场战斗。

&esp;&esp;事从权急，许秋来的

&esp;&esp;许秋来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可以布满那么多密密麻麻叠加的红疹，从面部到颈部、到衬衫被抓开的胸口和手腕，他胸口剧烈起伏，紧闭双眼双眼的脸已经红肿得辨不出面目，喉咙粗壮像是扼住，只从其间溢出一种动物濒死前无意义的嘶鸣，可怕得像是电影里的异形。

&esp;&esp;触目惊心。

&esp;&esp;许秋来感觉胸口不适至极，她紧张到只想呕吐。整整呆滞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地上的人是谁，眼前在发生什么事。

&esp;&esp;这是施方石。

&esp;&esp;除了攥紧的拳头，他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皮肤遍布风团疹，急性喉水肿，几近窒息，许秋来没怎么花力气就判断出他的症状，过敏性休克。

&esp;&esp;施方石对花生过敏，是他的家人朋友、包括事务所同事都周所周知的事情，许秋来当然也不例外。

&esp;&esp;这肯定不是一个意外，但她没有时间去考虑施方石是通过什么方式一个人、在自己的家中，摄入如此致命的过敏原，她花了短暂的时间反应过来，便下意识四下寻找座机，开始拨数字键盘，1、2——

&esp;&esp;拨到第三个数字，她指尖顿住，半晌没把0按下去。

&esp;&esp;因为许秋来发现自己的指尖在颤，在此前，无论参加全国比赛，还是入侵国内最顶尖的互联网巨头防御，许秋来敲键盘的手不曾这样剧烈地颤抖过，她从小身上就有种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优秀将领潜质。

&esp;&esp;二十几年的人生，许秋来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生命的火光渐次在眼前熄灭，是这样的情形。

&esp;&esp;这个数字拨出去，她必须得承担一切后果——

&esp;&esp;她得向警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是怎么进到公寓来的。如果施方石死了，她会成为杀人嫌犯，连杀人动机都有了，她不忿律师打输了父亲的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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