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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2页）

&esp;&esp;“老人家，他后来去哪了，您知道么？”千梦急得站起身来。

&esp;&esp;“这倒真不知道，闺女，”老婆婆歉然道，“神仙本是在我们这歇脚来着，还付了好几日的房钱饭钱。我们推拖不得，只好备着新鲜果子和饭菜等仙人。可神仙早上出去了，中午便再没回来。”

&esp;&esp;千梦一听，心忧如焚。

&esp;&esp;不知师父是另有急事所以没打招呼就离开，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esp;&esp;“闺女，你认识那神仙么？”老爷爷编着竹篓问。

&esp;&esp;千梦点点头：“我正是要找他。”

&esp;&esp;“唉哟，我想起来了，”老婆婆一拍大腿，“神仙留下顶帽子呢，还有个铜镜。”

&esp;&esp;千梦一听，便知坏了，师父怕是出事了。

&esp;&esp;“两位老人家，你们知道有什么法子能进山顶的水月庵么，或者能打探打探里面消息也好。”她问。

&esp;&esp;

&esp;&esp;陆君潜走后，阮明姝每日都早早起来，去铺子里打理生意，倒是没有回过家。

&esp;&esp;说来好笑，陆君潜在她身边时，耳提面命压着火叫她天黑前定要回府，她尚屡屡不遵。如今陆君潜远在天边，不必云拂墨兰提醒，她倒自觉守时起来，瞧见日头偏西多了，便利落收拾回府。

&esp;&esp;白日并不难熬。现在铺子生意很好，明蕙和云西都在同她商量，想将隔壁门面也赁下来，连带男子衣裳一起做。此外，她们如今盈利颇多，攒了本钱，恰巧吴州来的徐姓客商温厚可靠，有意同她们合伙，做布料生意

&esp;&esp;阮明姝每日起来便扎进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中，脑袋便不会胡思乱想，一眨眼，大半日便过去。

&esp;&esp;难捱的是晚上。她一个人躺在榻上，手臂搭在身侧，空荡荡的，没有温暖的臂弯搂住她。只有枕被上留下的淡淡气味，叫她辗转反侧。陆君潜的气味。

&esp;&esp;“他现在到哪里了呢，路上可还好，有没有下雪”她总这样牵挂，想学着人家估算估算路程，却发现京城到秦州怎么走、行军一日走多少里、路上有那些驿站这些她通通不知道。

&esp;&esp;她，无知得很，无用得很。

&esp;&esp;“你对他半分助力没有，只会惹他生气，给他添麻烦。他该娶蜀侯的女儿，人家天骄贵女，璧人成双，你一个小妾，还是想跑路的小妾，有什么资格说不？”每每这时，心里便有一个小黑人跳出来骂她。

&esp;&esp;“怎么不能了？陆君潜说了让我放心，他定然不会娶的！”又有个小白人跳出来。

&esp;&esp;“哼，他就算不娶蜀侯的女儿，以后也会娶别的大家闺秀，而且你都要离开陆府了，连小妾都不是！”小黑人插着腰，气势汹汹。

&esp;&esp;“陆君潜说了，他只有我一个人，他回来发现我不见，一定会找我的。”小白人有些心虚。

&esp;&esp;“你还要脸么！”小黑人骂道，“先不说他会不会找你，就算他找你，你还有脸回来？你不要脸，陆家没有脾气的么？你就算回来又能怎么样呢，等下次陆君潜议亲，你再走？”

&esp;&esp;小白人扑通一声，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esp;&esp;走是必然要走的，回也是不能再回了，阮明姝心里清楚。

&esp;&esp;只是她没想到，离开时倒不是她偷偷摸摸逃跑，而是老太太亲自派人遣她走。

&esp;&esp;那天正是二月二十二，殿试放榜。

&esp;&esp;因前些日她已知道爹爹已经过了会试，录为进士。而殿试按惯例，是不黜落，只排定名次的。也便是说，无论殿试如何，只要不犯大忌讳，惹得圣上不悦，总归都是进士，她爹算是熬出头了。

&esp;&esp;恰外面飘着冰雨，阮明姝便未出府，只呆在屋里等消息。饶是这样，仍有些忐忑，手炉一遍遍，教她频繁放下又握着，都渐冷了。

&esp;&esp;幸而绿绮跑来报信时，带的是好消息。

&esp;&esp;“咱家老爷，圣上钦点的二甲

&esp;&esp;回小院路上，墨兰在身后替阮明姝撑着伞。这个时节的雨，虽还夹着些冰，却已不似年初时冷了。

&esp;&esp;路过陆君潜院前时，阮明姝步子不由停下。她侧首凝望，墨兰立刻体贴地将伞抬高些。

&esp;&esp;“小姨娘”墨兰不知老太太和主子说了什么，但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此刻见阮明姝呆呆望着三少爷的院子，眉目缱绻，温柔又伤感，这份不好的预感就越发强烈起来。

&esp;&esp;“没什么，”阮明姝笑了下，“我们回去说。”

&esp;&esp;语罢，又望了望昏暗雨幕中的庭院高楼，才沉默着离开。

&esp;&esp;还没到屋里，柳芽儿已经跑出来相迎，一边为阮明姝撑伞，一边将小手炉递给她，问主子冷不冷，说屋里备了暖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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