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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被他弄的一阵莫名其妙,又一阵的不解难安,不觉便曲膝狠狠地去撞关元鹤,被他夹住双腿,便又抬拳去捶打他,关元鹤却是笑着握住她的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缓缓停下笑意来,盯着慧安,眸光认真地道:“慧安,以后生气了便问出来,气极了便像这般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不准再那般连嘲带讽的与我说话。你可知道了?”慧安却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怔在了那里,夜色下关元鹤的目光清亮而幽深,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地握着她的,传递着一种安宁和坚定。慧安的心便又安宁平静了下来,她鼻头一酸,不觉便又道:“可你却扔下我离府!”慧安的声音委委屈屈,细细弱弱,像是控诉又像是受伤的孩子在渴求爱怜,关元鹤闻声不觉目光微闪,执起慧安的手轻轻亲吻着,复又摩挲着她那纤细的手指,道:“我只是瞧你不愿和我好好说话,便想着叫你安静一会,再者,我离府却还不是因为你四处于我惹麻烦,这会子倒怪起我来了。”慧安闻言见关元鹤眉宇含笑,便又道:“你还说我胡搅蛮缠,说我不贤良淑德……”关元鹤便是一笑,道:“嗯,还有什么?”慧安便又道:“你还去了名士宴,还和秦王争女人!你是不是拉那凡柔了,是不是还抱了她?”关元鹤闻言不觉咋舌,半晌才是一笑,轻轻抚摸着慧安哭的红肿的眼睛,笑着道:“真是个大醋缸。”慧安却是将眉眼一横,瞪着关元鹤,道:“我就是大醋缸,我不准你碰别的女人,不准你多瞧别的女人,更不准你心中放着别的女人,你是我的!里里外外,都要是我的!”关元鹤听慧安娇纵地如此说着,不觉目光深幽,盯着她却道:“慧安,你很介意顾妤芮?”慧安听他这般问,心又中咯噔一下,刚刚明亮起来的眼眸不觉又是一黯,半晌才道:“乳娘说活人又怎会争不过一个死人,叫我不心介意她……可是乳娘说的不对!一点都不对!活人又怎能争得过已不在了的人,她去了,在你心中便成了永远,你想起她来永远都只会想着她的好……可我……慢慢地兴许你就腻味了我,就嫌弃了我……我也不要你心中有别的念想,不要你想着念着她。”关元鹤闻言,瞧着慧安那哭的犹如核桃一般的大眼睛,不想她竟是为此不安,听着她这话心中便不觉酸酸楚楚了起来,若非情到浓处,又怎会介意这个。世间女子多为一世的体面,为尊荣,讨好男人依附男人,计较的不过是利益二字,然而慧安她却是只为了这个,若非情浓又何必在意纯粹二字,又怎会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关元鹤瞧着慧安,半晌才叹息一声,坐起身来将慧安一捞抱在了怀中,用手摩挲着她的发,道:“傻姑娘,是我待你还不够好吗?”慧安闻言,不觉心一颤。便闻关元鹤又道:“顾妤芮与我自幼定亲,是母亲中意的,仅此而已。”慧安听罢一直紧绷的身子便柔了下来,目光闪动了起来,微微抬头,道:“可她们都说你为了顾小姐多年不娶,连景心都说顾小姐才貌双全。”关元鹤便笑着低头瞧向慧安,道:“她过世时我不过十七,正是年少义气时,每日心思不过是如何立功立世,何曾注意过女儿才貌。”慧安听他这般说,不觉瞪眼,道:“你又骗我,男儿十六七正是年少轻狂多情之时,你们青梅竹马一处长大,又怎么可能没注意过她是否才貌双全。”关元鹤便摇头失笑,一脸无奈地道:“慧安,若真是有情,定亲多年,她过世,我便会迎她棺椁入我关家,令得她的牌位入我关府祠堂,依着关顾两家的姻亲关系,这并不为过。”慧安闻言这才抿唇笑了起来,半晌才将头靠在了关元鹤的肩头,细声道:“今日算我错了,只是以后你需答应我,若再生了争执,不能再丢下我一人。我心中难过的紧……”关元鹤听慧安如此说,想着自府中出来,往宁王府中去时,只觉夜风甚凉,吹的心都冷飕飕的,那股感觉何尝好受。曾几何时,对他来说有她的地方才会安详平和,如此抱着她才会觉着开怀欢悦……关元鹤想着,便道:“以后你也应我,莫再像今夜在宁王府那般吓我了。”慧安闻言便重重点头,复又扑哧一笑,道:“那手铳,装了弹丸和不装弹丸,转动时发出的声音是有轻微不同的,安济伯听不出来,我却从小便躺在母亲膝上拿弹丸当珠子玩儿,又怎会听不出来。”关元鹤却是拧了拧慧安的鼻子,道:“你倒不怕明儿得个大辉坦言月照幽林,浮光流霜。身旁的男子一身月白锦衣,袖口镶着银色的丝纹,腰间配着青色的玉带,月光落在他的面上,令他棱角分明的脸庞遍染柔和,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雅致高贵的气息,他的笑容爽朗而英气,眉眼间带着宠溺和愉悦,眸深似海,饱含,如此容貌,如此风仪,任何女人看到这样的他,都会在心动的吧。而这样的男人心中却只装着她呢,只有她一人呢。慧安见关元鹤朗声而笑,不觉痴迷地看着他,心中落满了感激和幸福,想着方才在宁王府中,关元鹤并不知那手铳的蹊跷,却还是愿意挡在她身前替她承受那一击,慧安便有些眼角发潮。他因她之故跑去寻李云昶的麻烦,但是今日在场的人,只会以为他是因那凡柔和李云昶发生了争斗,后来她一到,他却又将凡柔还给了李云昶,还乖乖地跟着她离开了名士宴,这些作为,又岂会不背上惧内之名,若非宠妻爱妻,哪个男人又愿意背负一个惧内之名?有他如此爱重,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慧安瞧着关元鹤不觉眉眼也跟着弯起,目光却是认真,微微抬起身子捧住关元鹤的面庞,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以后谁再敢塞女人给你,谁再敢和我抢,打你的主意,不管是谁,我都和她拼命!”慧安说着,目光便越发晶亮了起来,抚在关元鹤面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改而握成拳头。关元鹤闻言笑容凝滞,怔怔的瞧着慧安,见她哭得犹如桃子般的大眼中闪动着火苗,小拳头握紧,似随时准备战斗一般的模样,不觉有些呆愣,却又心头一震。两人大婚的时日虽短,却似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至少在感情上,他对眼前的小女子已不是喜欢那么简单,她便似一个小虫子在不知不觉中已啃噬了他的心,钻了进去,栖息在他的心头,筑了窝,叫他越来越愿意纵容她,也越来越离不开她。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话,说他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上次她说这话是因她纵容棋风院那些不安分的丫鬟却爬他的床,他生了气,在外书房中,当时听到这话,他只觉着心头一甜,所有的憋闷都烟消云散了,却也觉着她孩子气,虽是因这话原谅了她的算计,但却并未曾将她这话放在心上,只当那是她撒娇的玩笑话。如今再闻慧安这话,想着方才在宁王府中慧安的所作所为,关元鹤倒是头一次瞧清楚了慧安眼中的认真和坚持。再想想先前新婚夜里云怡的事,还有棋风院那些不安分的丫鬟,还有这次顾妤馨一两句话,以及在宁王府安济伯要往关府塞女人,想着慧安对待这些事的态度,关元鹤若是再瞧不出他的小妻子有别旁的女子的过分擅嫉和占有欲来,那他便真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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