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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她就喜欢摆摊！

&esp;&esp;摆摊，那可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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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昼夜川流不息的秦淮河一般，这座城市也仿佛从未真正入眠。

&esp;&esp;三更夜市刚尽，五更早市又开张。不论风雨寒暑，必是白昼通夜。

&esp;&esp;走了近两刻钟，直至晨曦渐露，主仆两人可算到了庆丰街。

&esp;&esp;庆丰街靠近秦淮河东边的武定桥，向来是最热闹的早市之一。

&esp;&esp;关鹤谣和掬月已算是来得最晚的一批了。

&esp;&esp;市肆间早已熙熙攘攘，沿街店铺点着灯笼开张，生肉、米粮作坊备齐货物正在装车，摊贩则忙着清街摆摊。

&esp;&esp;耳边是贩夫走卒口音各异的吆呼声，是牲口禽鸟的叫声，是辘辘的车轮声。

&esp;&esp;鼻尖有汤药铺子飘来的药香，有炊饼蒸屉的袅袅热气，有秦淮河商船刚运来的鱼虾鲜爽。

&esp;&esp;杂乱却热烈，质朴又繁华。

&esp;&esp;无论看多少次，这欢乐的市井百态总能让关鹤谣心情极好，让她暂时忘记关府那些糟心事。

&esp;&esp;她哼着欢快的小曲，领着掬月快步走着。不怪许多商户都说，那卖炊饼片的关家小娘子逢人三分笑，再逢就六分，让人看着就高兴。

&esp;&esp;照例，两人先去禽货摊买了二十五枚鸡蛋。

&esp;&esp;没走几步，就听得卖炊饼的郭大招呼着：“关小娘子，来啦！喏，都给你晾凉了，保准不粘皮儿！”

&esp;&esp;这时的“炊饼”，便是现世的馒头。

&esp;&esp;背着六十个白白胖胖的大炊饼，拎着装满鸡蛋和酱料的竹篮，两人脚步也没有慢下来。

&esp;&esp;又走了不到两百米，就到了一家挂着红纱灯笼的小铺前，横匾上书“刘家香饮子”。

&esp;&esp;大宋人甚爱各色汤饮，天子常以汤饮赐予臣下，民间饮子摊铺更是随处可见。

&esp;&esp;天寒喝热汤、熟水，天热便喝冰凉的水果浆水、渴水。

&esp;&esp;什么厚朴汤、杏酪汤、冰雪甘草汤、荔枝膏水、五味渴水……就是天天喝，个把月也不带重样。

&esp;&esp;这家香饮子铺是一对老夫妇所开，夫姓刘，妇姓吕。

&esp;&esp;老夫妇心善，不忍看关鹤谣和掬月两个小娘子辛劳。不仅让她们在自家棚子下摆摊，还允准她们将架车儿和碳炉子等物品存放在店里，不用每日搬动。

&esp;&esp;老两口早已忙活起来，正守着四个大灶熬着各色药汤。关鹤谣一进铺子，馥郁的药汤香扑面而来。

&esp;&esp;吕大娘子忙招呼两人，“哎呦冷不冷？快来喝汤。”

&esp;&esp;一盏热腾腾的二陈汤下肚，关鹤谣只觉得通身顺畅，筋骨舒暖。

&esp;&esp;这汤中陈皮和半夏以陈久者为佳，故方名“二陈”，十分适合早起饮之。

&esp;&esp;关鹤谣一本正经道：“好喝！比昨日的还好喝，大娘子手艺日日精进。”

&esp;&esp;“你就会哄人！卖了十多年的汤饮还精进个什么？”吕大娘子笑着捏她手，招呼着自家官人帮两人搬东西。

&esp;&esp;关鹤谣哪里敢再劳烦，连忙摆手，带着掬月吭哧吭哧把架车儿搬出去。

&esp;&esp;她没什么钱置办更好的，好在这一辆也算五脏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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