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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3页）

&esp;&esp;“知道冤错了人，所以，微臣方才给了戏班子两百两雪花银，够他们去别处安家置业了。”

&esp;&esp;“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其实，微臣一向是没有错的，但是在公主面前，微臣什么都改。”

&esp;&esp;玉察瞧也未瞧他一眼，她怔怔望着窗外的纷纷大雪，出了神。

&esp;&esp;马车骨碌碌地轧过绵软的雪地，留下一道清晰的辙痕。

&esp;&esp;车厢内，静谧无言，两人久久相对。

&esp;&esp;终于，她开了口，话语透着看穿一切的淡然。

&esp;&esp;“首辅大人，其实最清楚，世间之事，并不是都可以用银两摆平。”

&esp;&esp;“譬如，你作恶多端，可以随意践踏他人的身体，却无法求到一双对你充满真挚的眼睛，这就是你最好的报应。”

&esp;&esp;每一字，每一句，都狠狠敲在他的心头，令人心碎，一阵儿一阵儿地揪着疼，他仔细聆听，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

&esp;&esp;如果是之前的玉察，连“你放过我我就开心了”这种话都不敢说，唯恐他生气。

&esp;&esp;可是，现在的少女，明显想触怒这头黑鳞大蟒。

&esp;&esp;他知道，她想惹他发火。

&esp;&esp;没想到……比火气更先抵达的，是情动。

&esp;&esp;望着她这副高不可攀的圣洁模样，真有一股冲动，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好好描上一副雪中落梅图。

&esp;&esp;他发现，他这辈子，就这点儿出息了。

&esp;&esp;游澜京展颜一笑，两根手指，探过了厚实的大氅，繁复的衣裙。

&esp;&esp;玉察猛然攥住裙边，低头，顿时惊恐失色，羞愤交加，不敢相信他能做出这种事……还是在马车内！

&esp;&esp;不要脸！

&esp;&esp;干涩的生疼袭来，她身子瘫软，颤颤如惊弓之鸟，咬紧牙关，握住他的手腕，直愣愣地望着他。

&esp;&esp;可惜……他嘴角微扬，有用吗？能阻碍半分吗？

&esp;&esp;“巧了，微臣，最爱公主不爱我。”

&esp;&esp;马车轧到石块，一个震颤，疼痛加剧，她惊呼出声，不由得往前微微一倾，而他顺势吻了上去。

&esp;&esp;就要游澜京掀开车帘，望……

&esp;&esp;游澜京掀开车帘，望着外头，天空漆黑，灯火摇摇晃晃，烟花燃尽的废料与雪星子，款款吹乱在北风中，一片热闹散尽的萎靡。

&esp;&esp;谁能料到，上个年节，眼前的姑娘，还是金枝玉叶的顺宁公主。

&esp;&esp;他记得，在去年的生辰宴上，小太监与宫女们低头簇拥在她身后，仔细照料，生怕出一点差错。

&esp;&esp;三宫六院的嫔妃，陪她语笑盈盈，都巴不得将她抱在膝盖上。

&esp;&esp;似乎每回她的出现，总是众星捧月，天之骄子，大家都将她看得万分贵重，令所有清贵公子自相形惭的存在。

&esp;&esp;年轻的公子总低着头，能与她说一句话，或者对视一眼，已经心生无限欢喜。

&esp;&esp;而他，哪怕位极人臣，也永远只能站在远远的台阶下，多看一眼，都会遭到朝廷议论耻笑。

&esp;&esp;现在呢？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一个无人挂怀的孤女。

&esp;&esp;她只有游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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