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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简澈原本很笃定自己尝出来的味道，被姐姐问了却有些拿不准，迟疑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和姐姐平日做的味道好像不大一样。是谁做的？”

&esp;&esp;简清笑而不答，赶了简澈去泡立夏饭的豆子，等了片刻，送今天的鸭货的伙计才姗姗来迟。

&esp;&esp;钱串儿从车上跳下来，此时的态度与过往已大有不同，殷勤地捧着怀里的竹篮送到简清面前，“简小娘子，您要的鸡子，一个没破，完完整整带过来了。”

&esp;&esp;接了篮子，盖布一掀，红皮鸡蛋一个个圆滚滚地躺在篮底，简清数了铜板递给他，让出进门的路径，“多谢你。”

&esp;&esp;如今简清可是钟记的大主顾，钱串儿半点得罪不起，他摸着脑袋，故作憨厚地傻笑两声，接过简清手里昨日用完的空桶放好，吃力地拎起车后的几桶下水。

&esp;&esp;还没动作，一侧伸出来一双手将木桶从他手上接过，肖勉一言不发地拎着桶进门，沉重的木桶在他手上和小孩子的玩具没什么两样。

&esp;&esp;钱串儿呆滞片刻，才惊道，“好大的力气！”

&esp;&esp;简清没什么议论的心思，只笑道，“明日立夏酒楼会卖些立夏饭和立夏蛋，六日后酒楼开门营业，钟掌柜若是有空闲，还请多多赏脸。”

&esp;&esp;钱串儿连连点头，“话我一定带到！”

&esp;&esp;钟掌柜来与不来，都是后话，简清拎了鸡蛋进后厨。

&esp;&esp;后厨里，肖勉正揉着面，自初次被简清指出了面软硬程度之后，他再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出过错。不过是迎了伙计的片刻，他就已经将两盆面团揉开，傍晚售卖的抄手皮在砧板边缘摞了高高几叠。

&esp;&esp;扫了一眼，简清就喊他停下，“够了够了，再多就要卖到早上了。”

&esp;&esp;肖勉停了手，望望还剩大半盆的面团，显出些无措来。

&esp;&esp;钟记送来的木桶里已经倒上了黄酒清水去腥，两块肥油和肉块被挑在一边，简清一指肉块和院子里先前雇工面试时洗完的菠菜，道，“切蓉吧，一会儿拌馅用。”

&esp;&esp;肖勉得了命令，拎起菜刀，在一旁笃笃剁着馅，简清取了两个鸡蛋下进调好酱料的冷水，水沸后慢慢数起数来。

&esp;&esp;汩汩热气浮上，厨房里一时间无人说话，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透过白雾，肖勉用余光瞥见小姐专注的神情和翕动的唇瓣，他猛地收回视线，深深低头。

&esp;&esp;简清数够了时间，捞出鸡蛋，在水里添了一把茶叶，取筷子轻轻敲碎鸡蛋外壳，又重新丢回水中。

&esp;&esp;伴着咕咚一声响，少女平淡的声音响在后厨，“肖勉，你想做个厨子么？”

&esp;&esp;他应该立刻说是的。但当肖勉对上简清清凌凌的眸光，艰难地呼吸一下，不知该回答什么，“小姐，我……”

&esp;&esp;前堂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简清擦了擦手，笑了一声，“你与金谷那天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酒楼给不了你什么，你也不欠酒楼什么，当为前程好好打算。”

&esp;&esp;肖勉手中的刀一顿，重重剁进了砧板。

&esp;&esp;简清卸了围裙搭在厨房一角，推开门走出去之前，回头恍然道，“对了，锅里的蛋，你切完菜记得叫我一声。”

&esp;&esp;厨房门外，简澈将手塞进姐姐手心，仰头有些沮丧地问道，“阿姐，我是不是不该把他们的对话告诉你？他会走吗？”

&esp;&esp;简清捏捏他的手，笑道，“姐姐喜欢诚实的孩子，阿澈做得没有错。肖勉走了，还会有别人，怎么，这会儿不说他是讨债鬼了？”

&esp;&esp;简澈脸颊羞红，跳起来要捂简清的嘴巴。两个人笑闹片刻，等开了大门，简清一怔，“查掌柜？”

&esp;&esp;瘦削的中年人一拱手，他似是许久不曾睡好，神色有些憔悴，眼睛却亮得惊人。

&esp;&esp;查掌柜手中拎着的油纸包中飘出来椒麻油香，被简清让进门内坐下后，他急急拆了纸包递给简清，“简小娘子，这是听了你指点后改进的方油糕，你且尝尝？”

&esp;&esp;上来半句客套也无，直愣愣就要人尝糕，那副模样，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同行，倒像是个急于得到老师认可的学生。

&esp;&esp;热情好意，无可推拒。简清拣了一块方油糕，糕体温热微油，却没有十几天前她一位小姐

&esp;&esp;即便白天问了肖勉去留的问题，他仍是沉默地做着他的伙计小工，直到城门关闭之前才走，始终不曾给出一个回复。

&esp;&esp;人生大事抉择，思考久一点也正常，简清也没有逼他。

&esp;&esp;夜深人静，简清将掩上的大门打开，做闩门前的最后一次确认。一开门，就看见原本门外台阶上坐着的一个瘦弱身影慌忙起身要跑，简清一怔，叫住了她，“阿菇，你怎么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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