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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你，竟也学着强迫！”她一字一句道。

&esp;&esp;话比巴掌更令人痛。

&esp;&esp;李慕笑意未减，合了合眼呼出口气。

&esp;&esp;似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接着自己上头的话语，继续道，“可是我，要往前走。”

&esp;&esp;“十月初六，我会同阴家长女结亲。”

&esp;&esp;他撑着案桌起身，离开时带走了桌上的酒，还想说些什么，到底也未曾开口，只拎酒离去。

&esp;&esp;夜凉如水，月光破碎。

&esp;&esp;他望着手中酒盏，笑意未敛。

&esp;&esp;他赠她和离书前，灌了两壶酒。今朝她开口时，亦是先要酒。

&esp;&esp;都是难以启齿的话。

&esp;&esp;当年他有多难，今朝她亦有多难。

&esp;&esp;当是更难。

&esp;&esp;他只是结束一断姻缘，她却想决定他来日姻缘。

&esp;&esp;那个纯净清正得如同星辰朝露般的姑娘，心中一定是这样想的。甚至她可能还想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sp;&esp;方才百般开不了口。

&esp;&esp;裴家人，做不出胁恩索报的事。

&esp;&esp;可是，偏她有担着阖族的希望。

&esp;&esp;已经走出很远，李慕回头看她。

&esp;&esp;厅堂中，烛火摇曳，她垂地的广袖连着臂间披帛都扬起了边角轻纱，发髻上一支步摇亦轻轻晃动，就着红烛折射出浅淡的光。

&esp;&esp;偏她，却安静如斯地坐着，还保持着他离去前的模样。

&esp;&esp;没让你开口，便不算你要求的。

&esp;&esp;李慕笑了笑，低眉垂眸，唯见地上孤影狭长，再不见花间并蒂成双。

&esp;&esp;月影偏移，风过庭院，边陲之地多风沙。

&esp;&esp;六年来，他头一回被迷了双眼。

&esp;&esp;月沉日升，一夜过去，裴朝露重新定下神思。

&esp;&esp;铁索横江，箭在弦上，谁也没有回头路。

&esp;&esp;她迎着晨曦举目望去，阳光是这样好。须臾，她送出一只雪鹄，和阴家姑娘做最后的确认。亦是给她的一颗定心丸。

&esp;&esp;接到裴朝露信时，是晌午时分。

&esp;&esp;按着往日，李慕愿意结亲的消息定下，于她自是极大的喜事。然而，此番接到，她的心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esp;&esp;只挑眉叹了声，“是个结盟的好对象。”

&esp;&esp;心中甚至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若是只结盟不结亲是不是会更好些？

&esp;&esp;纵是她不在意李慕的情爱，但李慕能为了裴氏女而同意结亲，头一回，她觉得于一桩婚姻而言，仿若有些别扭。

&esp;&esp;她凝眸看了那张纸条片刻，将这莫名的想法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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