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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2页）

&esp;&esp;笑出一副反骨样。

&esp;&esp;冯敬棠直接开口，“世文，你走歪路，不是我逼你的。养不教父之过，我没教过你，但你妈……她应该教好你的。”

&esp;&esp;他听得出叶世文有怨气。再看看小儿子脸颊的伤，语气软了点，“那包粉，是在白少华身上搜出来的。他是你的人，你确实欠大家一个解释。”

&esp;&esp;“我的人不会碰那种东西的。”叶世文绷着脸接话，“况且我哪有资格接触这门生意，以前都是屠振邦侄子杜元把持的。”

&esp;&esp;叁十年前屠振邦嚣张嗜赌，受贿选老座（话事人）的同门头马设局，欠下巨债，亲弟被斩首于荃湾关门口街。山穷水尽，他携叁十随从由元朗杀出，丽丽皇宫击毙nuber帮头号话事人龙泉哥，吞并对家一半地盘。最终在尖沙咀独占鳌头，数百档食肆铺面，几十间娱乐夜总会，每月流水上千万，兄弟家肥屋润，妻妾夜夜双飞。阿公忌惮，赠一【安】字头，封号【洪安帮】，大旗稳插红港灯红酒绿区域。

&esp;&esp;帮派如宗祠，讲血脉论出身。年年太公分猪肉，杜元食五花腩，叶世文啃猪头皮。

&esp;&esp;这段坊间野史，来自荃湾的冯敬棠心知肚明。

&esp;&esp;“你怎么保证？”冯世雄忍不住插嘴，“他们食了也不会跟你讲，古惑仔哪有廉耻心。”

&esp;&esp;“哦，我们一般是向关二爷立誓的，然后讲一套做一套咯。就好像你跟上帝讲愿意承受一切苦难，然后市民挤地铁你就开bw上班。”

&esp;&esp;冯世雄音量拔高，“叶世文，你不要侮辱我们家的信仰！”

&esp;&esp;“我哪敢？你们基督徒谈生意还要挑全中国城最贵的小姐作陪，我信共产主义的，付不起这个钱。”

&esp;&esp;冯世雄气极，生怕曾慧云谴责自己，“是杨坤铨咸湿，不是我！”

&esp;&esp;“人家用嘴喂你吃车厘子的时候，又不见你拒绝？”

&esp;&esp;叶世文倚入沙发背，瞄了眼佯装镇定的曾慧云。

&esp;&esp;“够了！两兄弟来的，吵什么！”

&esp;&esp;冯敬棠已经恼了。从警局接走冯世雄足以拖垮他今日所有安排，抽出半昼空档来解决问题，却要在这听两个儿子赌气争执。

&esp;&esp;两个都不知所谓，简直胡闹。

&esp;&esp;他深知妻子脾性，盯紧叶世文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跟你云姨道歉。”

&esp;&esp;一直不愿开口的曾慧云终于不是木头人。她捏起马克杯，轻嘬了口咖啡，又放下。

&esp;&esp;老公出面，自然云淡风轻。

&esp;&esp;叶世文舔了舔后槽牙，“对不起，云姨，我口没遮拦乱讲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esp;&esp;重复过无数次的桥段。

&esp;&esp;事不是他挑的，歉却由他来道。叶世文甚至觉得自己变态，有点爱上这种不断试探这个家底线的游戏。

&esp;&esp;似乎能证明他有微不足道的存在感。

&esp;&esp;曾慧云对歉意不置可否，“世文，究竟昨晚是什么回事？”

&esp;&esp;“云姨，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领班在叫差佬来了。我担心大哥和杨议员，未走到包间门口就发现里面被人围住，进也进不去。想从北门遁走，竟然撞见o记的人，打了起来。”叶世文又摸了摸嘴角的伤，“那个差佬不知是不是警察学堂留级生，打两拳就倒，我肯定立即逃啦。”

&esp;&esp;“至于那包粉，b仔不敢的，我从来不准手底下的人碰。经我这边所有交易阿爸每个月都会查流水，现金也是每次按规矩交给norah，我哪来的本钱做那种生意？”

&esp;&esp;“退一万步讲，我有可能找人来害自己大哥吗？害大哥不就是害自己老爸，大逆不道的事，我做不出。”叶世文抬眼望向冯敬棠，眼神流露沮丧，“阿爸，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去调中国城的监控，一五一十摆出来看清楚。”

&esp;&esp;真的要查？

&esp;&esp;冯敬棠还不至于这般羞辱叶世文。

&esp;&esp;他只是沉默，不知因愧疚抑或无奈。二十多年的偏爱，让冯敬棠略感懊恼，自己竟受这对母子影响至深，第一反应是质疑小儿子。

&esp;&esp;回冯家七年，叶世文至今居无定所。对比接走冯世雄时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此刻，叶世文嘴边的伤更刺眼。

&esp;&esp;手心手背都是肉。

&esp;&esp;“你乱讲什么，你是我儿子，我什么时候说不信你了？”

&esp;&esp;此话一出，没人敢反驳，包括曾慧云。冯敬棠御妻有道，十年前岳父过世后，他更是彻彻底底的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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