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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2页）

&esp;&esp;“可是你知道么？那么忙，我一年的收入只有十万。为什么？因为日本人小气啊，他觉得那些客户也不是你找来的，都是自己上门的，给的薪资奖金真的非常低。我们钱塘办事处的所长，啊，日本人叫所长，其实就是办事处负责人，一年撑死了也就二十万，真的很心酸。”

&esp;&esp;“当时我就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

&esp;&esp;“三十岁那年，我从外克辞职了，因为竞业协议，两年内不能跳槽去拉链厂，我干脆就回家去生孩子。”

&esp;&esp;“三十一岁时，我女儿出生，带到九个月大，两年期满，我开始找工作。找工作很顺利，以我的履历，有的是拉链厂要我。”

&esp;&esp;“我和孙总之前就认识，他一直在等我，给我开的薪资最丰厚，要求也最苛刻。他要求我去广州，一是因为我在广州待过，有那边的客户资源，二是因为广州工厂刚收购，他需要把生意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esp;&esp;“当时我女儿还没满一岁，我老公自然不同意，我就和他聊，讲我们家的经济压力。我老公大学毕业后考进社区做社工，有编制，工作很稳定，收入却不高，当时一年才六七万，现在升到了主任，一年也才十万出头。我辞职在家两年，家里的开销已经很吃力，我想多赚点钱，最后就说服了我老公，答应孙总去广州。”

&esp;&esp;“当时我们一个团队去广州，一共六个人，有人去管技术，有人去管设计，我就是去做业务。出差

&esp;&esp;后面的路，唐亦宁和莫惠清换着开，她们没赶时间，在服务区吃过午饭，下午一点多来到温市，入住酒店。

&esp;&esp;以莫惠清的级别，可以订六百元及以下的房间，唐亦宁若是出差，单人标准只有三百元，双人为四百元，所以唐亦宁算是沾光，住上了一家好酒店。

&esp;&esp;两人在房里放下行李，莫惠清开始整理讨债用的对账资料，一边整理一边讲给唐亦宁听，资料包括合同、对账单、下单时的原始订单和出货单等。

&esp;&esp;“小陶和对方的采购核对过金额，今天我的目的是让对方在对账单上盖章，只要他们盖了章，我们打官司就必赢。当然最好不要走到打官司那一步，还有个办法是让对方写下付款承诺，也要盖章。”

&esp;&esp;唐亦宁听得很认真，看着那一堆资料，问：“那人家要是不肯盖怎么办？”

&esp;&esp;莫惠清笑：“这就要看你本事啦，忽悠呗，说你拿不到钱回去不好交差，至少要盖个章吧？很多人看到你来讨债已经烦死了，盖个章能打发走一般都会盖，不盖你就赖着不走。”

&esp;&esp;唐亦宁：“……”

&esp;&esp;她想了一会儿，问：“那小陶怎么没盖上呢？”

&esp;&esp;莫惠清说：“他，盖完章后交给了莫惠清。

&esp;&esp;莫惠清看都没看，随手递给唐亦宁：“小唐，放你那儿吧。”

&esp;&esp;唐亦宁接过后不动声色地查看文件，这是莫惠清交代过的，要她核对付款承诺书上对方的抬头是否正确，因为很多厂子不止注册了一家公司，还要看对方是否盖的是公章，要是合同章可不顶什么用。

&esp;&esp;一切无误，唐亦宁把文件认真放好，莫惠清还在和张总聊天，那熟稔的样子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老友，哪里像是债主和欠债人。

&esp;&esp;晚上，莫惠清邀请张总吃饭，同去的还有对方的两位采购，唐亦宁也一起陪同。

&esp;&esp;饭桌上，大家觥筹交错，相谈甚欢，莫惠清喝得有点多，唐亦宁很担心，想要劝她少喝点却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

&esp;&esp;酒足饭饱，临分别前，张总和莫惠清一通诉苦，莫惠清与他双手交握，神色诚恳：“快要年底啦，张总啊，我知道您不容易，要给工人们发年终奖，我们也不容易啊！这几年服装不好做，我们拉链也一样，不过一年事一年毕，这事儿解决掉，咱们来年能合作得更好，对吧？”

&esp;&esp;张总和他的下属们上车走了，莫惠清还在那儿招手：“张总谢谢您啊！您路上小心，再见啊！”

&esp;&esp;等到车子开得看不见，莫惠清一扫那副醉醺醺的样子，又变回了平时淡定的模样，唐亦宁惊讶地看着她：“莫姐，你没醉啊？”

&esp;&esp;“就那么点酒，怎么会醉？”莫惠清问，“付款承诺书都看过了吗？有没有问题？”

&esp;&esp;唐亦宁说：“看过了，没问题，章都盖得很清晰，也盖在该盖的地方。”

&esp;&esp;“那就好。”莫惠清摘下眼镜捏捏鼻梁，“这家厂子以后还是少合作为妙。走吧，我们回去休息，我还要和我女儿视频呢。”

&esp;&esp;回到酒店房间，唐亦宁先去洗澡，出来后发现莫惠清趴在床上和女儿视频聊天，似乎是在聊考试。

&esp;&esp;“这次的期中考很重要，关系到你期末的评级，评级又关系到你明年考初中，每一门都不能粗心大意，知道吗？”

&esp;&esp;手机上传来一个女孩脆生生的声音：“知道啦！你好啰嗦啊！你是不是又喝酒了？脸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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