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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3页）

&esp;&esp;如今，她倒也成了旁人茶余饭后解闷儿的谈资了。

&esp;&esp;顾清霜自是没心思计较这个，手中正缝制的香囊收了尾，又好好将下面坠着的流苏多缝了几针，缝得结实。

&esp;&esp;予显快八个月了，前几日不知怎的突然灵光乍现学会了爬，接着便开始在懿太妃宫中到处折腾。他又总对晃晃悠悠的流苏感兴趣，若懿太妃坐着，玉佩、香囊的流苏垂下去，他爬过去就要抬手拽。

&esp;&esp;懿太妃身边的大宫女私下里跟顾清霜笑说：“太妃娘娘近来被拽坏、扯松的流苏，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了。”

&esp;&esp;带着几分意有所指的味道，这大宫女有意无意地透给了顾清霜一个讨好懿太妃的机会。

&esp;&esp;这大半年，顾清霜原也将懿太妃的性子摸熟了。她确是个严厉的人，不仅不拘言笑，平日行事也小心。最初的时候，她觉得皇帝将孩子交给她养，就是为方便来日另择养母的，顾清霜来看孩子时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esp;&esp;后来皇帝放了话，说顾清霜来也无妨，她才不再阻拦。却依旧谨慎地避着嫌，顾清霜若备厚礼给她送来，她一件也不会收。

&esp;&esp;如此这般，顾清霜唯一能让她收下的东西，也就只有自己亲手做的那些了――有时是一两道点心，有时是些绣活。可以将心意表达到，却绝不能昂贵。

&esp;&esp;顾清霜循着她这份心思断断续续地送了大半年，才总算与她熟络了几分。月余前，她难得地与顾清霜说了几句温和体贴的话：“做母亲的没有不记挂孩子的。皇上如今这样做，你们心里都苦，但你也莫要记恨，这是为了孩子们好。你瞧现在这三位皇子都还活得康健，不像先帝那会儿，孩子们倒是都由生母带着，可有那么多夭折得不明不白。”

&esp;&esp;这番道理，顾清霜本也懂得。便借着话茬谢了懿太妃的提点，次日又试探着备了份略有些厚的礼来谢恩。

&esp;&esp;结果懿太妃还是不肯收。

&esp;&esp;顾清霜只得继续“投其所好”下去，在懿太妃跟前充个手巧又柔顺的晚辈。殿选那日，她也陪在懿太妃身边做了一整日绣活。傍晚时前头忙完了，卫禀听说消息进来回话，说这回只留了四位，且几乎都是荣妃娘娘的意思。

&esp;&esp;“荣妃是个贤惠的。”懿太妃低头打着络子，听言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又问，“立后之事可有说法了？”

&esp;&esp;“立后？”顾清霜一怔，侧首看她，懿太妃拧起眉头：“你没听说？”下一瞬便反应过来，“是了，皇上没正经提过，我也是前两日去太后娘娘那里偶然听了两句罢了。”

&esp;&esp;顾清霜这才恍惚反应过来：“是……循常理说天子继位便要大婚立后。像皇上这般继位早的，及冠之年也该立后了。”

&esp;&esp;而如今，皇帝都二十六了，中宫却还一直空着。

&esp;&esp;懿太妃淡淡道：“早些年，荣妃原是皇后的人选，只是皇帝执意不肯，才姑且册了妃。后来几年才知道，皇帝该是那时候心里就装着南宫氏了。待得窗户纸戳破，他又一门心思要立南宫氏，谁劝也没用，这才一直拖了下来。”

&esp;&esp;而如今，南宫氏已被废黜，昔年的情分烟消云散。趁着大选，终是有朝臣提了立后之事。

&esp;&esp;懿太妃说，朝中对这事的说法无非两种，一方觉得荣妃既然当年就是皇后人选，又掌权多年，直接立后最为合适；另一方则说若是继后，以嫔妃册封也还罢了，可当今圣上尚未大婚，元后怎好是抬妾为妻？于礼不合。

&esp;&esp;听懿太妃的口气，两方该是已僵持不下很久了。顾清霜听得陷入思量，一时也说不出哪边更有理，懿太妃睇她一眼：“别去问皇帝。”

&esp;&esp;话中多有几分告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