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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萧致自是不会跟这么个小姑娘计较礼数，揽着顾清霜悠然漫步。顾清霜脸上挂着笑，与他聊些有的没的，只是目光时时盯着沈h，时不常地抽神叮嘱她“h儿跑慢些”“别摔着”“那个脏，不要碰”。

&esp;&esp;这些话，当然是说给他听的。宫里的两位皇子现下都养在太妃处，她若日后生下皇子，自是不想也那样。可她位份尚不算高，也无家世可以倚仗，能打动他的，暂且也只有一份慈母之心了。

&esp;&esp;虽然若从大局考量，他多半并不会顾念她这一点“慈母之心”，但她姑且试试、慢慢铺陈着，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esp;&esp;待得入了撷秀阁的月门，沈h跑向后院，她又出言：“慢着点，别绊着。”

&esp;&esp;话没说完，心下就好笑，自己与他在一起时哪里是“步步为营”，简直是“巨巨为营”，道出的每句话都含着打算。

&esp;&esp;最初的时候，她偶尔还会觉得有些疲累，现下却已全然适应，甚至乐在其中了。

&esp;&esp;望着沈h的背影笑叹一声，她侧身朝他福了一福：“臣妾去看看h儿，免得她湿了鞋袜也不知道换，再冻病了。”

&esp;&esp;萧致满目无奈：“你们两个谁是谁的女官？”继而一哂，“去吧。”

&esp;&esp;她因他的打趣而生出两分窘迫，又福一福，就领着阿诗去了。

&esp;&esp;她由着他独自走进她的卧房，他自会看到她铺在案头的字帖，那是她仿他字迹的东西。

&esp;&esp;仿天子字迹，当然危险。虽则昨日他并未有不快，但那不过是因他正在柔情蜜意之中，下意识地少了防心。

&esp;&esp;待得他们分开来，他再独自去想，或许就是另一码事了。

&esp;&esp;所以她不得不再多费几分心思，让他即便日后想起这事来，也别对她有太多戒心。

&esp;&esp;最简单有效的法子，莫过于让他觉得她心思单纯毫无杂念，对他无半分隐瞒之意了。

&esp;&esp;顾清霜不紧不慢地与阿诗往后院走着，卫禀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娘子。”

&esp;&esp;顾清霜偏一偏头，他道：“双御女来了，在厢房喝茶。”

&esp;&esp;顾清霜眉目一转，问阿诗：“你与她结交多久了？”

&esp;&esp;阿诗屈指数算：“冬月里娘子吩咐下来之后不久，便赶上去尚宫局领月例，奴婢就与她搭上了话，也说清了娘子的意思，算来快两个月了。”

&esp;&esp;“两个月。”顾清霜缓出一息，摇一摇头，“就算凌贵人为人再刻薄，这样长的时间，她也总该能找到机会过来。拖这样久，足见这人要么太胆小，要么做事太拖泥带水，我用不上。”

&esp;&esp;卫禀一怔：“那……臣不知该如何回她。”

&esp;&esp;“好生招待着。”顾清霜风轻云淡，“晚些时候就说我不得空，备份赏拿给她就行了。”

&esp;&esp;是以又小两刻过去，采双就这样被送出了撷秀阁。

&esp;&esp;走出院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送她出来的紫檀客客气气，满面的笑容，备的赏也丰厚，让人说不出什么。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柔嫔娘子不想见她了。

&esp;&esp;她花了那么久才鼓足勇气过来，为的不过是日后能有人拉她一把。柔嫔怎么就……怎么就变了心思了呢？

&esp;&esp;采双想不明白，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惹柔嫔不快了，一路浑浑噩噩地往庆和宫走。

&esp;&esp;彼时天色已然半黑，正逢宫人轮值的时候，宫道上常有宫人经过，于是几缕断断续续跟在后头的脚步声她也没注意，脑子里只钻牛角尖地一味地思量柔嫔究竟为什么变了主意。

&esp;&esp;她就这般魂不守舍地进了庆和宫，又进了凌贵人所住的存淑堂。迈过门槛时被廊下已然燃明的灯火一晃，才回了神，继而看见立在房门口的凌贵人。

&esp;&esp;采双一时禁不住地心虚：“娘子……”

&esp;&esp;凌贵人横眉立目地瞧着她：“大半日都不见你，哪儿去了？”

&esp;&esp;“奴婢……”采双束手束脚地死死低着头，“奴婢遇上旧识相熟的宫人，就去……去喝了盏茶。”

&esp;&esp;“贱蹄子！”不等凌贵人开口，侍奉在侧的采芝便杀过来，使了十二分的力气一掌掴在她脸上，“这会子还敢糊弄娘子！你分明是去了柔嫔那里，又正赶上皇上也在！倒真会攀高枝，存淑堂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是不是！”

&esp;&esp;“不……不是……”采双惊恐之至，木然望一眼采芝，又看向凌贵人，浑身战栗如筛，“奴婢没有……奴婢不知道皇上在那儿……”

&esp;&esp;“啪”地又一声脆响打下去，采芝指着她骂：“小良子亲自瞧着你进的撷秀阁的门！你还敢抵赖！”

&esp;&esp;“不必再跟她废话了。”凌贵人下颌微抬，“杖三十，让这背主求荣的东西长长记性。”

&esp;&esp;采双身形一僵：“贵人……贵人娘子！”

&esp;&esp;两旁的宦官哪容得她多求，即刻搬了春凳出来将她往上按。采双死命挣扎，眼泪涟涟而下，可自是挣不过那几个宦官，终是只得哭喊着哀求：“娘子，求您过完年再罚奴婢吧……”

&esp;&esp;凌贵人一声冷笑，撇开眼睛不再看她。

&esp;&esp;她自知采双这话从何而来，就凭她这半主半仆的御女身份，过年有了伤病是连太医都不能叫的，怕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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