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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3页）

&esp;&esp;晚自习下，随着人潮走向校门口，黎棠在公交站台碰到同班的周东泽。

&esp;&esp;周东泽惊讶于他今天没有坐私家车，问他：“你干嘛去？”

&esp;&esp;黎棠目光微闪：“有点事情。”

&esp;&esp;看见蒋楼走过来，黎棠发展目标般眼睛一亮，正要跟着一起上车，周东泽在身后喊：“这么晚了，别去了吧，我们一块儿去吃宵夜啊。”

&esp;&esp;黎棠一只脚已经踩上去，扭头回应：“下次吧，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

&esp;&esp;末班车乘客不算少，站在公交车走道里，黎棠看着蒋楼的后脑勺，开始猜测，每天往返的这条路上，这三十分钟，他都在想什么。

&esp;&esp;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吗，或者更久以前的？

&esp;&esp;还是说，他其实什么都没想？

&esp;&esp;公交车到站，气门关闭，发动机轰鸣声裹着尘土远去，蒋楼这才转头看一眼。

&esp;&esp;他没有问黎棠跟来干什么，而是问：“饿了没？”

&esp;&esp;黎棠抱着书包，想了想：“有点。”

&esp;&esp;蒋楼没再说话，抬脚往前走。

&esp;&esp;黎棠跟上去，和他一起穿越枝叶凋敝的灌木丛，一步踏住一块青石板，走向最近的亮光处。

&esp;&esp;并没有写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这个点还开着，蒋楼进去转一圈，出来的时候递过来一包东西，黎棠不得不一只手拎沉重的书包，另一只手去接。

&esp;&esp;迎着小卖部门口的灯光一看，是黎棠第一次来这里就好奇的名叫猫耳朵的零食。

&esp;&esp;月亮从云层里探出头，给起伏的山峦描了一层模糊的毛边。

&esp;&esp;进到蒋楼家里，在黎棠拆开包装，吃到第三片，确认猫耳朵是甜口时，听到蒋楼问：“为什么来这里？”

&esp;&esp;黎棠如梦初醒，用纸巾擦擦手，从书包里掏出巴掌大的纸盒，一手拽一手托，从里面摸出一盏灯。

&esp;&esp;兔子形状的太阳能灯，白天吸收阳光，晚上自动发亮。

&esp;&esp;“只有你家门口没有灯。”

&esp;&esp;黎棠说着拨动开关，兔子灯噌地亮起，蒋楼才看清，那滚胖的白兔手里还抱着颗圆圆的球，又大又亮，无限接近十五的月亮。

&esp;&esp;这盏灯黎棠选了很久，不知道蒋楼能不能看出其中的小心思——兔子是他的生肖，月球是他的微信头像。

&esp;&esp;听闻一声轻笑，是蒋楼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兔子的耳朵：“放在门口，明天就不见了。”

&esp;&esp;这一带都是老房子，没有物业管理更不存在安保，这样精致的东西放在门口，很快就会被偷走。

&esp;&esp;黎棠早就想到这一层，从书包里变魔术一样摸出一根细麻绳，自兔子的双耳间穿过去，变成花灯一样可以拎着。

&esp;&esp;走到门边的窗户旁，将灯挂在窗框内侧墙面的钉子上。

&esp;&esp;这样从外面也能看到亮光。

&esp;&esp;转过头，黎棠问：“这个位置怎么样？”

&esp;&esp;对上的却是蒋楼空无的眼神，以及在晦暗光线下深刻到近乎冷漠的脸。

&esp;&esp;黎棠心口一突。

&esp;&esp;没来由的，他觉得这才是蒋楼最真实的模样。

&esp;&esp;世上那么多浮华喧嚣，他无心参与，更从未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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