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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看了。”

&esp;&esp;“那我要抽背了哦，最后一句是什么？”

&esp;&esp;“我想想。”

&esp;&esp;“怎么还要想啊……诶你先别扫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esp;&esp;趴着的姿势实在催眠，黎棠听着听着竟然困了。

&esp;&esp;残存的一线意识他迷迷糊糊地想，最后一句是什么呢？

&esp;&esp;“我爱你”，还是“请你和我在一起”？

&esp;&esp;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暗，黎棠豁然抬头，目及一道瘦高身影，才忽地放松下来。

&esp;&esp;他站起来，走向教室后方：“……怎么不叫醒我。”

&esp;&esp;蒋楼正在整理工具，闻言没抬头：“没多少活儿。”

&esp;&esp;苏沁晗已经走了，不知道是怎么被哄走的。黎棠几分局促地拨了拨睡乱的头发：“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esp;&esp;蒋楼瞥一眼一旁的抹布：“讲台还没擦。”

&esp;&esp;黎棠怕他以为自己故意偷懒，麻溜拿起抹布往讲台跑。

&esp;&esp;边擦边往教室后面看，此时蒋楼背对讲台站着，黎棠发现他肩背宽阔，所以即便瘦削也不显得羸弱。

&esp;&esp;这样看，一只耳朵失聪这件事放在他身上，确实堪称天大的遗憾。

&esp;&esp;李子初说，自跟他开始做同学起，他左耳就听不见了，所以要么生来如此，要么是在初中之前……

&esp;&esp;对了，当选英语课代表的事，还没向他道谢。

&esp;&esp;在从前的人际交往经历中，黎棠惯于与人等价交换，不擅长单方面接受别人的帮助，因此考虑得久了一些。

&esp;&esp;正欲开口时，被对方抢了先。

&esp;&esp;“你刚才做噩梦了。”蒋楼说。

&esp;&esp;并非疑问语气，黎棠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说梦话了？”

&esp;&esp;“嗯。”蒋楼说，“你喊‘妈妈’。”

&esp;&esp;他转过来，目光直直看着黎棠：“喊了三声。”

&esp;&esp;妈妈，妈妈，妈妈。

&esp;&esp;……

&esp;&esp;妈妈去哪里了，妈妈不要我了吗？

&esp;&esp;……

&esp;&esp;我的妈妈叫张昭月，哥哥你有没有见过她？

&esp;&esp;不合时宜的乱入的记忆，让黎棠猛然一怔，眼睛微微睁大。

&esp;&esp;傍晚黄昏，教室色温偏高的白炽灯下，蒋楼身上的矛盾感再度浮现——厌烦的疲倦，不解的躁郁，还有一些类似冷漠的情绪。

&esp;&esp;即便他面目平和，嘴角还噙着笑。

&esp;&esp;语气也淡淡的，隐约透着关心。

&esp;&esp;蒋楼问：“一直叫妈妈，是想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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