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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3页）

&esp;&esp;自打嘉猷门一场血战，长安城里的百姓就成了惊弓之鸟，沿街商铺十有九闭，街衢上也罕见人烟，都想着避避风头。

&esp;&esp;因而马车一路畅行。

&esp;&esp;嘉猷门离淮王府甚远，萧煜马车坐得不耐烦，凑到音晚身边，将她揽进怀里，挑起她的下颌，想亲一亲芳泽。

&esp;&esp;音晚本在怔怔出神，恍然魂魄回窍，偏头避开他的唇。

&esp;&esp;萧煜不死心，捏着她的下颌掰回来，又凑上去。

&esp;&esp;她还是偏头避开。

&esp;&esp;萧煜将她扣在怀中，在她耳边柔声道：“晚晚，我是真的爱你。原本，我是对这世间无望了，一心只想着复仇，想着大开杀戒，至于这以后怎么办，我连想都没想过。”

&esp;&esp;“我原本是没有未来的，可当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就有了。我想和你白首偕老，想与你相伴余生，我想让你陪着我。”

&esp;&esp;久久没有回应，他将音晚从怀中捞出来，低头去看她。

&esp;&esp;她的脸像从窑中新烧出来的冰瓷，清冷疏凉，没有半分颜色。

&esp;&esp;萧煜按捺下心底的不快，温柔体贴道：“好，你心情不好，我不勉强你。等他们将兰亭找回来就好了，我们还有许多日子。”

&esp;&esp;这话也不知是替她开脱，还是安慰自己。

&esp;&esp;到了王府，萧煜将音晚抱回去，也不管她理不理他，拥着她在榻上诉了好一会的衷肠，才将她松开，自己从寝殿出来。

&esp;&esp;萧煜的情话说得婉转，脑筋却是清醒的，一出殿门，便调了重兵过来，将中殿团团围住，不许音晚出来。

&esp;&esp;他回到前院，陈桓早等在他的书房，道：“谢家的那位要见您。”

&esp;&esp;话语含蓄，但两人交汇的视线流动却是默契的，萧煜自然知道“谢家的那位”是谁，既不是谢玄，也不是谢润，而是帮他促成今日大局的功臣。

&esp;&esp;一个总被人们所忽视的庸才，一个长期窝囊终于爆发的疯子，经萧煜点拨，竟也能有今日作用。

&esp;&esp;萧煜想着音晚，没有心情与他验收成果，便道：“就说本王公务繁忙，让他三日后再来。”

&esp;&esp;陈桓素来心细，觉察出他的不对劲，揖礼告退后频频回顾，却听他突然说：“令湛，派人盯着谢润，他有任何异动，哪怕极小的，都得立即向本王报告。”

&esp;&esp;陈桓应下。

&esp;&esp;

&esp;&esp;音晚窝在床上稀里糊涂睡着了，梦见了兄长，他浑身是血，一直在说渴，音晚想给他倒水，可手边空空，只能干望着他着急。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咕咚咕咚”灌水的声音，兄长好像喝到水了，不再喊渴，只歪头睡了过去。

&esp;&esp;梦中光线幽昧，她看不清身在何方，周围如笼着一团烟雾，朦胧混沌，唯有躺着的兄长是明晰的。

&esp;&esp;可渐渐的，连兄长也模糊了。

&esp;&esp;她猛地自梦中醒来，抚住胸口，心“扑通扑通”跳。

&esp;&esp;梦诡异极了，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真实。好像真的在某一个她看不见地方，正静静上演着这一幕。

&esp;&esp;兰亭只比她大了两岁，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形。譬如兰亭十五岁那年，在武卫军中历练，音晚送他走后就捧着竹篾绷子绣花，绣到一半突然就手疼。明明没被针扎到，可就是疼。

&esp;&esp;后来兰亭回家，才知道他在军营叫枪槊伤了手，伤的正是音晚莫名疼的那只手。

&esp;&esp;她心中沉沉堆积的阴霾倏然破开一道口子，生出期冀，想立即去找父亲，告诉他兄长可能真的还活着。

&esp;&esp;刚下了床，拂开纱幔，便见青狄守在外面，追着她问：“姑娘，你要去哪儿？”

&esp;&esp;她不理她，只一个劲儿往外跑，跑到院子里，就叫护卫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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