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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还有口腔与嘴唇，气味令他难以忍受，麻辣感令他蹙紧眉头。

&esp;&esp;但最痛的还是胃，痛到他脸色发白，一呼一吸之间都牵扯着胃部的痛觉神经，他几乎无法站起来继续走路。

&esp;&esp;他已经记不起以前陪他去医院做胃切除手术的有谁了，只记得躺在手术台上坦然地接受一个注定不完美的自己的悲凉感。

&esp;&esp;一种深入骨骼的悲凉，奠定了他人生的基调之一，贯穿了他生命的方方面面。

&esp;&esp;腕表显示时间为晚上九点五十分，张修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条街道如此陌生。

&esp;&esp;行人不少，车辆却稀疏，很难打到车。

&esp;&esp;他方向感不好，即便在广州生活了将近两年，也还是只认得天河员村山顶那一块的路。

&esp;&esp;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皮夹、钥匙、手机和耳机，他站起身，塞上耳机，舍弃了大衣和围巾，往路口走去。

&esp;&esp;手机里的音乐播放列表正播放到eiliadeporet的pickup

&esp;&esp;一首…他目前无法带代入自己的感情却又莫名被牵动了内心的歌曲。

&esp;&esp;「youknowitcutsdeaplikeaknife」

&esp;&esp;「andgodknowshowuchitried」

&esp;&esp;「andnowyheartsgonesld」

&esp;&esp;「andtheonewhobrgsitback，isyouandijtwannabewithyoutonight」

&esp;&esp;「pickuptakeoutturniton，yeah」

&esp;&esp;「pickuptakeoutturniton，yeah」

&esp;&esp;「andnowyheartsgoneld」

&esp;&esp;「andtheonewhobrgsitback，isyou」

&esp;&esp;「pickup」

&esp;&esp;「areyouevergonnadothat」

&esp;&esp;「areyouevergonnadothat」…

&esp;&esp;这不是他平日里偏爱的音乐曲风，如此充满期盼和强烈渴求的歌词，如此生机蓬勃却又勉力支撑的曲调，多像一个悬在万丈高崖边上的求救者。

&esp;&esp;换做是他，被悬在悬崖边上，绝不会发出任何的求救声。

&esp;&esp;他会靠着自己的力量爬上去，他必将缄默到底，一言不发，奋力往上爬，直到立于山巅，俯视万丈悬崖。

&esp;&esp;但即便这是一首渴望得到救赎的歌曲，也不可否认pickup里还包含着某种倔强，不肯放弃也不肯向困境低头的倔强。

&esp;&esp;或许要到彻底筋疲力尽的那一刻，求救者才会在死亡之时放弃挣扎。

&esp;&esp;坠落刹那才会对这世界死心，死亡刹那才有资格放弃自己。如此一种难以被摧毁的倔强。

&esp;&esp;似曾相识。但他想不起这是属于谁的倔强。

&esp;&esp;张修没有立即切歌，听完了整首，才摘下耳机。

&esp;&esp;胃痛的时候，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但他不能停在原地等待什么。

&esp;&esp;等不到的。

&esp;&esp;人们总是等不到当下最需要的帮助。

&esp;&esp;关键时刻，所有人都是毫无帮助的。

&esp;&esp;他走进路口的一间小超市，出来时拎着一瓶漱口水。

&esp;&esp;他站在街边用完了一整瓶漱口水，依然觉得口腔里的各种葱蒜气味宛如毒·气，唇也还是麻得很。

&esp;&esp;他问了店员，附近最近的药店该怎么走。店员指了方向给他，隔壁街就有一间大型连锁药店。

&esp;&esp;“谢谢。”他笑了一下，双手交叉，掌心在黑色高领毛衣的衣袖上轻轻摩擦。

&esp;&esp;还是觉得冷，渗入指骨的阴冷。

&esp;&esp;张修重新塞上耳机，两手收进了黑色休闲裤里，朝着店员说的地方走去。

&esp;&esp;他得去买胃药，这种疼痛程度是很难撑到回家的。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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