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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美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esp;&esp;他忽然觉得，心口方才顿然觉得缺失一块的地方，又被补了上去，格外地舒适。

&esp;&esp;于是忍不住又多喊了几声：“阿元……阿元……”

&esp;&esp;心情如同八岁时终于抓住了渴望已久的弹弓和刀剑，一朝圆梦。

&esp;&esp;

&esp;&esp;方玉嫣拿剪刀去剪枝头上盛放的山茶花，用帕子包着左手将花取下来放在宝瓶里，粉红的山茶花被淡紫的三色堇映着，格外有意趣。

&esp;&esp;她身着大红缕金百蝶的裉袄，堕马髻上插着双股的金镶点翠的如意簪子，手上戴着一对碧绿色的翡翠手镯，更衬得肤光如雪，通身的朱佩钗环一瞧就是簪缨世家出身，气质端庄典雅，又不失雍容华贵。

&esp;&esp;她此刻气度从容地剪着花，似乎心情愉悦，很是自在——倘若不去看她身后的丫鬟的话。

&esp;&esp;茜红色比甲的丫鬟怀里抱着十几本账册，虽是冬日，一路走过来鼻尖也沁出了细汗。她小心地看了一眼方玉嫣，又看一眼不远处的水榭。

&esp;&esp;世子爷正倚在柱子旁，含笑看着那面如美玉，皮肤赛雪的娇弱女子，似是在说笑，四目相对，俱是含情脉脉，看得出正是如胶似漆的好时候。

&esp;&esp;“大奶奶……再不去侯夫人那里，怕是要迟了。”

&esp;&esp;她硬着头皮开口，眼看着宝瓶中的山茶花交叠，都快堆满了，大奶奶还浑然不觉。

&esp;&esp;方玉嫣呀了一声，笑了起来：“瞧我，不知不觉竟剪了这么多。”便抬手将宝瓶下紫色的三色堇洒落在地上：“原是不值钱的玩意儿，瞧着有几分颜色，和山茶花放在一块，还是有些掉价。”

&esp;&esp;丫鬟低头应是。

&esp;&esp;“走吧，夫人怕是要等急了。”靛青色的素面高底鞋踏过地面上的三色堇，娇花须臾间碾落成泥。

&esp;&esp;方氏

&esp;&esp;华服老妇人跪坐在佛堂正堂的佛像前，蒲团上压出一圈痕迹，瞧上去是已经念了许久的经了。佛像前烟雾缭绕，烧了一半的三炷香静谧地燃烧。

&esp;&esp;于妈妈轻手轻脚地进来，跪在侯夫人身侧，低声耳语几句。

&esp;&esp;侯夫人停下手中的念珠，闭目冥想了片刻，伸出手由于妈妈扶起来到了内室歇息。

&esp;&esp;“看清楚了，世子今日去流云水榭垂钓了？”

&esp;&esp;于妈妈点点头：“是。”

&esp;&esp;侯夫人就蹙起了眉，自言自语地呢喃：“朝中今日有什么大事吗？这孩子，从前很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去垂钓，还不让人近身……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从来不肯跟我这个当娘的讲，怕又惹我伤心……”

&esp;&esp;于妈妈眼瞧着侯夫人因心疼世子，眸中露出追忆之色，心知再放任下去怕又要想起沈姨娘的事了，忙笑着轻声打断她：“夫人您不知道，今日世子去垂钓，叫了程娘子贴身服侍呢，倒不是一个人去的。”

&esp;&esp;侯夫人愣了愣。

&esp;&esp;这种事还是礼物

&esp;&esp;闻樨山房这一日的暗潮汹涌并未惊扰到程柔嘉和薛靖谦。

&esp;&esp;徐妈妈拿来渔具后，薛靖谦便坐在锦杌上，在太湖时边垂钓。

&esp;&esp;这人一用起心来，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可冬日里垂钓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半晌也没见钓上来半尾鱼。

&esp;&esp;程柔嘉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哈欠，眼珠子转了转，让徐妈妈去找一架琴来。

&esp;&esp;薛靖谦正盯着鱼竿的末端，耳边忽然传来悠扬的琴声。中正跌宕，急缓有度，像是练了多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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