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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第2页）

&esp;&esp;他即使受了伤，脸上依然老神在在，与宋娴开着玩笑，与她看着皮影戏，是因为他真的不在乎身上的伤。

&esp;&esp;无论到了何种绝境，谢夷脸上依然带笑，因为他还记得，阿娘让他“笑”。

&esp;&esp;“我在永夜无眠府，曾经斩过一只半魔。他像谢夷一般似乎拥有不死身，但我的刀可以伤其神魂。”

&esp;&esp;宋娴十指交握，缓缓收紧。

&esp;&esp;“我明白了。”

&esp;&esp;宋娴明白为何谢夷从她小时起就一直与她家来往，知晓她身怀神魂之刀，知晓她尚未艺成。

&esp;&esp;并且要求她在艺成之后，答应谢夷一件事。

&esp;&esp;谢夷想死，而宋娴是唯一能给予他死亡的刀。

&esp;&esp;亦是救谢夷脱离苦海的菩萨。

&esp;&esp;宋娴甚至可以想象，当时祖母来寻年幼的她，谢夷如何在她晕倒之后请求祖母杀了他。

&esp;&esp;可祖母拒绝了。

&esp;&esp;谢夷活到了现在。

&esp;&esp;“因为谢夷请求我，我便动手杀他？我会是这样的好人吗？”

&esp;&esp;宋娴自嘲一笑，她不会如此，谢夷难道猜不到？

&esp;&esp;他必定做出了某种令宋娴不得不下定决心动手之事。

&esp;&esp;可那又如何。

&esp;&esp;“殿下，我是不信这纸上书写的生死的。过去我也认为书上所载的，都是真的。可如今一路行来，多少变数，竟是没有天注定一事。”

&esp;&esp;宋娴缓缓站起身，她方才脚尖一直紧紧抵着地板，如今才察觉有些疼。

&esp;&esp;“那么你不会杀谢夷？”轮回王问道。

&esp;&esp;宋娴手指掠过发丝，将那柔顺的长发从肩膀落到身后，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esp;&esp;“他才多少岁，在殿下眼中依然是那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麒麟吧。”

&esp;&esp;“那么，在我眼中，他是亦师亦友的阿狸。”

&esp;&esp;“我不会杀了我的朋友。”

&esp;&esp;轮回王端起酒盏，朝宋娴举起。

&esp;&esp;在寂静的大殿中，宋娴与轮回王对饮了这最后一盏酒。

&esp;&esp;“那么你就要记住如今说的话，”轮回王淡淡道，“若你食言……”

&esp;&esp;轮回王停住话头，其中意味宋娴自然明白。

&esp;&esp;可不等宋娴表态，就见轮回王递给宋娴一串碎金流苏。

&esp;&esp;宋娴疑惑：“这是？”

&esp;&esp;可轮回王不再说话，白玉般的指尖只挂着那流苏，碎金落在他的指缝里，像落下一片金帘。

&esp;&esp;宋娴心想这也许是长兄关爱幼弟，要给她这个可能的刽子手一点监视的东西？

&esp;&esp;要是心生歹意就会立刻爆炸之类的？

&esp;&esp;“若有万一，你可持此物入黄泉见我。”轮回王说道。

&esp;&esp;宋娴谢过，却又听轮回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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