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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1页）

&esp;&esp;好久没和曾经的朋友们说话了。

&esp;&esp;她花了一段时间调整自己，终于能在他们面前坦白处境。

&esp;&esp;姚芊慎重地点开好友消息框，先是发送“你在吗”，系统随后回复：“xx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

&esp;&esp;浴缸里热水变冷，蒸汽消散。

&esp;&esp;鼻子堵塞，手脚麻木，姚芊不得不用嘴呼吸。

&esp;&esp;她变成了一只被掐住喉咙的狗，亦或者是一条被抠掉了腮帮的活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难受。

&esp;&esp;忽然，屏幕提示亮了一次。

&esp;&esp;姚芊赶忙查探，却发现几个软件提示她：请在2016年11月31日之前，将本软件升级到最新版本，否则将会影响您的正常使用。

&esp;&esp;她拇指一松，手机滑进了浴缸。

&esp;&esp;她扭头望向窗外，隐约瞧见自己的脸，苍白、憔悴、双目红肿。

&esp;&esp;据说一个人气数将尽时，灵魂会神游。

&esp;&esp;如果侧面朝向窗户时，能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正脸，那就说明，这人快要死了。灵魂离开身体之前，会来看她最后一眼。

&esp;&esp;人世间无可留恋。

&esp;&esp;

&esp;&esp;因果

&esp;&esp;许星辰用一只手撑住脑袋，另一只手在床单上画圈：“你想啊，她昨天还是一个大活人，跟我们的服务员吵架，今天就被一块白布蒙起来了。我一想到这里，每一根汗毛都会立起来。”

&esp;&esp;卧室窗户半开，冷风悄然经过，吹得桌前塑料袋轻响。

&esp;&esp;许星辰抬头望了望，又躺下了。

&esp;&esp;她眼睛有些不舒服，无意识地眨动，卷翘睫毛下瞳仁黑亮。姜锦年坐起身，再弯腰看她，她的影子就倒映在她的双目中。

&esp;&esp;姜锦年建议：“你这样考虑，每个人的终点都一样，区别只在于早晚。”

&esp;&esp;姜锦年环视房间四周，发现一本源自清朝的《聊斋志异》。她拿起书，开口又道：“作者写它的时候还活着，当我们看书时，作者已经在另一个世界。”

&esp;&esp;“你的思维很通透啊，”许星辰还没领悟，由衷夸赞道，“能看淡生死问题。”

&esp;&esp;姜锦年摇头否认：“我不能。”

&esp;&esp;她辩解道：“因为我和姚芊不熟，这两天也没见到她。”

&esp;&esp;许星辰似懂非懂：“你从前就认识她？”

&esp;&esp;姜锦年闭口不谈：“说来话长。”

&esp;&esp;许星辰努力地一探究竟：“她……是你们公司的人吗？推销股票债券什么的。”

&esp;&esp;姜锦年压低声线，坦白道：“她曾经是我们的客户，后来赎回了购买的基金，兑换成现金。我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只听说他们家投资失败，亲戚卷款逃跑，欠下一屁股的债。如果他们没有委托亲戚，或者亲戚没跑，都不至于过得很惨。”

&esp;&esp;许星辰趴在床沿，点了点头。

&esp;&esp;姜锦年叹气。

&esp;&esp;她原本真的很讨厌姚芊。

&esp;&esp;但她从没想过她会死。

&esp;&esp;还是死在酒店的浴缸里。

&esp;&esp;无声无息，无人陪伴。

&esp;&esp;水流漫入鼻腔、侵占肺泡、冲刷意识的过程，恐怕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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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锦年在脑海中模拟了姚芊的死亡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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