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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1页）

&esp;&esp;她复又站在冰箱前，找出最后一盒无糖酸奶，拿纸巾擦掉了冰冷水珠，捧在掌中捂热了些，再漠然地摆到他面前：“光明如实酸奶，无糖，无添加剂。”

&esp;&esp;傅承林很没情调地接了一句：“我手头有一些光明乳业的股票。”

&esp;&esp;姜锦年嗤笑：“我还有伊利乳业呢。”

&esp;&esp;傅承林道：“你自己买的吗？”

&esp;&esp;姜锦年察觉他在没话找话：“证券行业从业者自己不能开户。那些股份，当然属于我们公司。”

&esp;&esp;傅承林落座在沙发上，悄无声息地进食。他的仪态仍然很好，只是因为面前没桌子，他只能单手捧碗，低头扒饭，那样子有点儿辛酸。

&esp;&esp;姜锦年轻咳一声：“你要不要看看财经新闻？”

&esp;&esp;傅承林咬了一口水煮生菜，顿觉百般不适。那东西一点儿滋味都没有，甚至没多少盐，他怀疑这是姜锦年的主食，所以答非所问：“你晚上只吃生菜吗？”

&esp;&esp;姜锦年摇头：“还有黄瓜和苹果。”

&esp;&esp;傅承林一瞬间猜到了因果关系：“糖醋排骨是许星辰做的么？”

&esp;&esp;姜锦年弯腰，拿起电视遥控器，应道：“是啊，她手艺很好的，你尝尝。”

&esp;&esp;傅承林仅仅吃完了荷包蛋。他面朝着播放财经新闻的电视机，看着屏幕底端各个指数红绿交加，又一次主动问她：“你用什么方法戒掉了以前的饮食习惯？”

&esp;&esp;姜锦年微微眯起双目，这般审视别人的方式，挺像一只不亲近的小白猫。

&esp;&esp;而后，她忽然笑了：“你真想知道吗？”

&esp;&esp;傅承林道：“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esp;&esp;姜锦年转换电视频道，打开了视频选播，随便找了一个美国鬼片。开场前路

&esp;&esp;姜锦年按下快捷键，切换回了财经频道。

&esp;&esp;tv男主播的嗓音严肃正经，富有磁性，成功将观众从恐怖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esp;&esp;傅承林重新坐正，徒手拾起掉在身上的米饭和菜叶子。他那件外观挺括的名牌西装沾了油渍，导致衣服的颜色深一块浅一块，擦也擦不干净，只能晾在那儿。

&esp;&esp;姜锦年拿起几张手帕纸，稍微帮他清理了一下。

&esp;&esp;傅承林慢条斯理地并拢双膝，又揪住了自己的上衣下摆。他的局促和拘谨十分罕见，逗得姜锦年笑了一声，挑弄般询问他：“有什么好怕的？那都是假的。”

&esp;&esp;她侧身半倾，与他说话。

&esp;&esp;且因为他身量颇高，她不得不抬头望着他。几米之外的荧幕变幻，将她的侧脸照得闪烁不定。她不自觉地眨眼睛，频率大概两秒一次，卷翘睫毛带来浮动的浅影，虚添了点儿可爱气质。

&esp;&esp;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姑娘，在观赏鬼片时，也能面不改色呢？

&esp;&esp;傅承林跷起二郎腿，左手伸直，搭上了沙发靠背。

&esp;&esp;他说：“我见过一所被封禁的修道院。所有窗户都蒙上了黑布，烟囱被钉死，正门挂着链条，后院铺满了碎石……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着四座十字架……按道理讲，修道院周围应该有坟墓和死尸，不过那里没有，我好奇死者都去了哪儿？”

&esp;&esp;他还没说完，姜锦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sp;&esp;她扯过一张小毛毯，盖在了自己的腿上：“大晚上的，我们换个话题吧。”

&esp;&esp;傅承林笑问：“你不是不怕鬼吗？”

&esp;&esp;姜锦年咬了一下唇角，挺真诚地回答：“因为我调研过影视行业，所以我知道拍电影的流程。电视机里的虚假桥段，再血腥也吓不到我，最多让我吃不下饭。”

&esp;&esp;傅承林了然道：“别人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你听了还是会怕，是么？”

&esp;&esp;他的视线定格于财经新闻，注意力跟随着姜锦年：“我倒不觉得，你是真害怕。你的共情能力比较强，你把自己代入了讲述者的身份，被他们的恐惧和慌张感染。”

&esp;&esp;姜锦年混不在意，扭过头嘲讽一句：“反正我不会吓得碗都掉了。”

&esp;&esp;她一提起这件事，傅承林就弯腰，蹲在地上收拾残渣。他捡到了一个塑料袋，又把瓷碗碎片、剩饭剩菜挨个儿扔进去，还不忘和姜锦年说：“对不起，法。在郑九钧面前，他能不绕圈就尽量不绕圈，因此郑九钧一直以为他是一个豪迈爽快又诚实的男人。

&esp;&esp;郑九钧也不瞒着他，实话实说道：“爷爷不支持我干这一行。他们老一辈行军打仗的人，都觉得金融不是实业，创造不了价值……我就跟我爷爷争取，他老人家说，只要今年能混出个样子，他就不再管我。”

&esp;&esp;傅承林转了转手中钢笔，笔尖点在办公桌上，问道：“爷爷口中的，混出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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