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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曼娘等人看了半天戏，只晓得孟孺人招惹欺负了牡丹，其他就一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见二人和好，便都凑过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孺人哪里有脸说出来，只笑不语。牡丹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讲出来，说孟孺人想将她弄去给宁王做姬妾讨好宁王，故而也只是推脱：&ldo;就是一个小误会，不提了。&rdo;白夫人微微一笑：&ldo;扯那些做什么？该干嘛就干嘛。&rdo;一时琵琶声响起，貌美的少女出来跳舞，又有那位公主女冠领了几个善诗的女冠来凑热闹，一时之间，花香乐鸣，酒酣诗出，先前的不愉快仿佛从来就不存在。孟孺人的忍耐功夫极佳，一直忍到最后席散，方才起身&ldo;依依不舍&rdo;地与众人别去。因为汾王妃从始至终就没有走的样子，白夫人便领了牡丹留在最后，待到所有人都去得差不多了，牡丹这才上前与汾王妃行礼道谢。汾王妃摸了摸牡丹手心里的细茧，道：&ldo;听说你娘家也是家财万贯，奴仆成群，不愁吃穿，你家里人就舍得你吃这苦头么？不想做妾，那就好好找个人嫁了不好么？&rdo;牡丹笑道：&ldo;舍不得。但我不想闲着，他们便也由我了。那个人，不是那么好找的。&rdo;汾王妃不置可否，松了她的手，严肃地道：&ldo;我听说你本想游街喊冤，还要撞死在宁王府前？难道你不知这样对宁王府来说，很可能就是小事一桩，人家还要说你小题大做？你可知道，这天下间，这样的人和事有多少？&rdo;牡丹沉默片刻，道：&ldo;我知道。&rdo;她知道在某些人的眼里，她这样的小人物就是地上的泥，微不足道，但小人物也该有自己的尊严，维护自己的尊严并没有任何应当质疑的地方。汾王妃挑了挑眉：&ldo;你知道？知道你可能白死，你还要做？&rdo;牡丹不想也觉得没必要和汾王妃说什么尊严之类的话，只轻轻道：&ldo;不到万不得已，我自然不会走那一步。但假如真的到了那一步……众口悠悠，总有人知道真相。&rdo;汾王妃微微一笑：&ldo;你不用死了，你很幸运。孟孺人以后再不敢来找你的麻烦了，我想过了这次之后，这种事也应当再不会发生了。&rdo;先前当众说算了，不过是给宁王府面子，但这事儿，是必须让宁王知道的。&ldo;这都是托了王妃的福。&rdo;白夫人上前给汾王妃行礼，含笑道：&ldo;王妃，以后您那里办宴席，我可以带她来么？&rdo;汾王妃扫了牡丹一眼：&ldo;自然可以。就算是不办宴席，你也可以带她来玩。&rdo;白夫人喜不自禁，见牡丹还是静静站在一旁，并不见特别欢喜，不由着急地拉了她一把。牡丹还不知道她得到了什么。可以自由出入汾王府，意味着她将是汾王妃的座上客，这给她带来的好处不是一般的。不光光是孟孺人这样的人再不敢随意欺负她，就是她一心要做的牡丹花生意，也会得到很大的便利。这个时候的牡丹并没有表现出生意人的精明，而是呆呆地想，再见到蒋长扬，她该怎么说？被白夫人这一拉，她才回过神来对着汾王妃行了一礼：&ldo;多谢王妃。&rdo;汾王妃看到她这有点发傻的样子，反而笑了：&ldo;罢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去吧。&rdo;出了福云观，牡丹叫恕儿先回去报信：&ldo;你先回去报信，让家里不要担心，看看李夫人可还在，说与她知晓；若是她已经回家了，便使人去说一声。我稍后再回来。&rdo;白夫人笑道：&ldo;我看你这样子，似乎也不打算陪我去哪里的，要不然，你是要我陪你去曲江池芙蓉园？&rdo;牡丹笑道：&ldo;假如你有空的话。&rdo;白夫人叹道：&ldo;送佛送到西，我陪你去就是。&rdo;牡丹与她相视一笑，一同行往曲江池，一路上白夫人详细和牡丹说起汾王妃的事情，末了忍不住长叹一声：&ldo;有那看不惯她的人，总爱背地里嘲笑她，说她一切都是靠着汾王得来的，我却不这样认为。能得到汾王如此信赖，还不够么？她能靠谁？还不是靠她自己。更何况，那么多人，只有他夫妻二人全身而退，这又说明了什么？我这生最羡慕最佩服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她，一个就是蒋大郎的母亲王夫人。&rdo;牡丹忍不住看了白夫人一眼。这两个人，一个得到丈夫全部的爱和信任，一个以决绝的姿态弃了身居高位的丈夫，都是酣畅淋漓的人。白夫人抚了抚脸，轻轻一笑：&ldo;只有无法酣畅淋漓的人，才会羡慕酣畅淋漓的人。&rdo;她明媚地看着牡丹：&ldo;希望你也能酣畅淋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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